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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此行程还有一个有趣的景点——象鼻山旁的无蚊村。走进这里,有一个奇特现象——没有蚊子和老鼠。据说是张天师有镇蚊驱鼠的异功。

结束了龙虎山之行,我们又回到了贵溪城里。第二天一大早,就乘坐亲戚找来的面包车,由父亲亲自带路回故乡。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走了很远的车程,竟然没有问路,也没有走任何冤枉路,径直来到了老家——泗沥镇石窝村。这正是:一个人无论身处何方,无论离开故乡多少年,不管世间的沧海桑田,都能凭借与生俱来的生命信息,找到自己生命的起源,因为,他们是从故乡走出来的。

在老家的故居前,父亲頓足良久。较大的一排内二层的土木结构的房子,高大宽敞的客厅,几十年过去了,似乎讲述着以前还算富庶的日子。我和孩子则有些兴奋地忙碌着用相机拍照,仿佛要把自己的血脉之源全部收归到记忆之中。

走进房屋后,父亲微笑着带我们穿过客厅,来到了房屋侧后面的一个小院子。以前的围墙已经垮塌了很久,现有的残余围墙上已经生长了厚厚的青苔。在一棵较大的柚子树下面,年迈的父亲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笑脸。对着我们讲道:“这棵树我一直记着的。因为,每年到了柚子成熟的时节,我们一大帮小孩就会用一根长长的竹子,把前端削尖,用来扎树上的柚子,扎上后扭几下,就把柚子摘下来了。然后就跑到旁边的小山上开始吃柚子。”父亲边讲边比画着,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天真烂漫的孩童时代。

就在我们三代人在残垣断壁的小院里享受着父亲美好记忆时,一个比父亲大二三岁的老者走了进来。经旁人介绍,原来是父亲从小的玩伴。他看到父亲后大声喊道:“是跳蚤回来了?”父亲也笑道:“是哪个老表?还记着我的小名。”老者用当地话自我介绍道:“我是——(由于我听不懂家乡的话,我回来写游记的时候,一直不知道这位老者的名字,在此也向这位家乡的老人致歉)。”

我赶紧走上前去,扶住老人的手,大家一起回到客厅就座。大家坐好后,

我凑上前问道:“大伯,你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下我父亲小时候的事?”

老者拉了一下我的手,亲切地说道:“你爸小时候啊可调皮了。要不,为什么叫跳蚤呢。”说完,大声笑了起来。

我接着问道:“那我爷爷他们怎么又从老家搬到城里去了?”

老者叹了口气对着我说道:“你爸爸的命也够苦的了。可能是三四岁的时候,母亲就生病过世了,在生病的时候,有一次我还跟跳蚤到过你奶奶的病床前,她把你爸爸的手紧紧拉在自己的胸前哭了起来。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你奶奶死后就埋在那边不远的地方,没过多久,你爷爷就在城里找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后妈。带着你爸爸就搬到城里去了。可是没有几年,你爷爷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急病,几天时间就走了,丢下了你爸爸和后妈两个人,在城里无依无靠的。”

父亲连忙插话道:“不是,我记得父母带着我一起搬到城里的。”

老者笑道:“你呀是记错了,那个是你的后妈。”

这时,在一旁的母亲插话道:“他大哥,谢谢你了。以前老头子总说自己的母亲不要他,让他一个人流浪了几十年。今天让我终于搞明白了。”然后又侧过身子,对着父亲说道:“你是把亲妈和后妈搞混了。你把自己的亲娘都搞忘了。”

这时,只看到一生刚强的父亲已经收住了笑脸,好像想起了往事,两眼泪花隐现。父亲急切地对老者说:“你、你带我去看看。”起身慢慢地向门外走去。老者上前牵着父亲的手,我们跟在后面,大家一起向一个小山丘走去。

不一会,大家就来到了一个墓地前。老者指着前面一个已经有些平缓的坟墓对父亲说道:“这个就应该是你母亲的坟。那边最远的那个好像是你父亲的。”

父亲走近两步,先是站在旁边注视着几乎被岁月的四季风吹平了的坟墓,上面长了很多的杂草,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小花,然后转身跪在自己母亲的墓前。这一跪,父亲释怀了几十年对自己母亲的误解和悔意;这一跪,是张开双臂和自己亲娘的拥抱。我相信,九泉之下的奶奶也一定会原谅自己孩子的不孝,拥抱着这迟来数十年的爱。

由于自己假期紧的原因,我们匆忙结束了老家之行。在返渝的火车上,母亲对父亲说道:“这一次呀,只有一个遗憾,就是没有到你后妈的坟前烧上一炷香。”

母亲动情地对我们说道:“这天下呀,没有什么比母亲更伟大的了。要我理解这神秘莫测的龙虎山悬棺呀,很简单,就是让已经逝去的父母站在最高最无遮挡的地方,守望和祝福着远方的儿女们。”

火车有节奏的声响渐渐把我们和家乡的距离越拉越远。但我相信,这次旅行,已经把在外漂泊一生的父亲的心紧紧融入家乡的红土地。因为,那里有大自然鬼斧神工打造的美丽的丹霞地貌龙虎山;那里有永远在自己灵魂深处碧波荡漾的信江水;那里有虽然听不懂但依然浓浓亲情的乡音;那里有刻骨铭心的生养之恩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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