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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筱曼今早精神不佳,懒得跟陌生人打招呼,既然陆征铭替她挡在里面,她便连点头都省了,直接转头回了房间,而查原良这下被真的被绊住,不得已和陆征铭聊起了他近期发的一篇有关名物的文章。

就这样,一早起来的这点小风波就这么无风无浪地过去了,可上洗手间这件原本“不足挂齿”的小事却让叶筱曼顿感莫大的不便,不知道后面的日子该怎么办。

当然陆征铭也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这可能才是眼下最棘手的麻烦,毕竟他今天周末在宿舍一切都好说,等明天他去所里上班,叶筱曼大概要等他回来才有机会去卫生间。可楼里哪能保证一直没人?所以第二天在所里他想到了下楼二机厂女工住的那层,但这主意一说出来就被罗山给驳了。

“你忘了,去年有人因为六层下水道堵了去楼下方便,结果没过几天二机厂的人就嚷嚷说宿舍里丢东西。”

被罗山一提醒陆征铭才想起这件公案,这事由头极小,可闹得厉害,影响也不好,搞得两个单位的人楼里见了招呼都不打,关系到现在都没完全缓和下来。

“这么说,楼下的女洗手间也用不了。”

“唉,还是别去招惹二机厂的,工厂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是三班倒,宿舍里总有人在。”

这条路不通,陆征铭就只好把思路还放在六七层上,他稍一琢磨想出个办法:

“这样吧,咱们这两层也分男女洗手间,男的去楼下。”

罗山差点儿给气笑了,反问陆征铭:“你怎么跟楼里的人说?”

“这就看你了,我知道你办法多得是。”

果然,罗山不过笑骂了陆征铭几句,当天就把这麻烦事给解决了。

那天晚上回七楼的同事都突然发现这层的卫生间门口新贴了张纸,上面大书了三个遒劲有力的字:女厕所。

这法子看起来仿佛有点简单粗暴,颇有罗山的风格,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真的是效果斐然,这层住着的男的都极其自觉地开始去楼下方便,尽管他们也不是没在肚子里嘀咕过,可到底都是些年轻知识分子,谁好意思四处打听厕所这点儿事,于是这件隐性的公案就暂时被大家“漠视”着,而叶筱曼终于觉得自己没了这无比令人烦恼的后顾之忧,很感激陆征铭和罗山如此“高调”地出手相助。

但可惜这件事带来的松快感压根儿就没持续多长时间,叶筱曼在到的那晚吹了一夜寒风之后早起就觉得有点儿声重体乏,可罗山屋里那股浓重的烟味儿并没因为开了一夜的窗而完全散尽,叶筱曼便只好继续敞着窗子通风,直到周日下午陆征铭陪她去商店回来才发现这屋已经冷得跟个冰窖似的。

“是不是不习惯这边的暖气?北方冬天可不适合开窗,容易冻感冒。”

“屋里烟味儿重,暖气很热,一烘更厉害,没办法只好让窗户一直开着。”叶筱曼也很无奈。

“罗山烟抽确实凶,没办法,而且这是老房子了,之前住的大概也是个挺能抽的,可像你这样散味儿也散不尽,这样吧,咱俩换一下房间,我住他这屋。”

话说得轻描淡写,决定仿佛也是脱口而出,可叶筱曼偏偏觉得在刚才那一瞬间心里突然热热的,以至于房间里原本冻得人直缩脖子的空气仿佛也没那么冰冷了,而窗外这时照进来的那缕温吞吞的阳光,此时看去竟然也显得那样明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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