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左侍郎上前,“臣有本要奏。”
“东南暴雨不断,淮水河道水位暴涨,陆续接到凤阳府、应天府、扬州府,三地布政使的奏报,水灾持续发生,粗算已有十几万人口受灾,雨势过大,百姓避难不急,没入水中溺死,洪水冲塌房屋,活活被压死,死伤无法详细描述;百万良田被淹,鸡鸭牛羊死亡无数。”
“不仅如此,前朝凿开黄河大堤,黄河降水往南改道由泗水入淮水,加大洪水量,济水分流,大量泥沙淤积,使得淮水难以入海排水。”
“百姓颗粒无收,流民四起,唱着凤阳花鼓,满街乞讨,卖儿鬻女随处可见。”
“布政使和巡抚担心,降雨不停,洪水泛滥,会引发着疫病兴起蔓延,民不聊生,恐有民变。恳请朝廷派人赈灾。”
朝臣开始小声议论,“今年雨水不断,确实水患成灾。”
“淮水,水系支流繁杂,流经南直隶、安徽、河南等地,使得广大区域受灾。”
萧皓瑾知道今年雨水丰沛,只是没有想到会引发洪灾,而且引发三地布政使上书请求支援,灾害势必非常严重。
他又四周转头看了一圈,朝臣小声私语,无人上奏,上前一步,
“儿臣恳请父皇,开仓放粮赈济,派懂水利的治河官员,去淮水流域统一监察督办治灾。”
萧皓瑾奏完,朝堂一阵安静,朝臣低头不语。
开仓放粮决策在皇帝,臣子不敢多加置喙。
治理水患,贸然上奏,万一陛下把职责交给上奏之人,水患洪灾这种上天的安排,不是想治好就能治好,治好不一定能加官进爵;治理不当,不是丢官,可能是丢命。
皇帝暗哑的声音响起,
“户部怎么看?”
“工部可有良策?”
萧皓瑾看向瑞王,瑞王是户部尚书,两位王爷对视,瑞王含笑看着萧皓瑾,上前一步,
“启禀父皇,开仓放粮关乎社稷民生,父皇爱名如子,定是要办得。”
萧皓瑾听完,点点头,还没等他在心里感激完三哥,就听到下面的话。
“凤阳府、应天府、扬州府,三府只说受灾严重,详细受灾的田地、人口、牲口、地域并没有罗列,不能量算出救济多少、救济多久,恐有宵小之徒、奸商冒充灾民获利,还请父皇谨慎定夺。”
“户部会安排清吏司郎中监管灾情奏疏,上报父皇,拟定救灾政略。”
皇上点点头,看向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只能上前启奏,
“启禀皇上,淮水多水患因其地质地形所致,河流的干流中下游流程长,上千里的水流历程,落差仅仅几十米;
下游聚水盆形成的湖泊,湖底比中游干流流经的河底高出几米多;外加历史的黄河多次“夺淮入海”,黄河泥沙在下游的沉淀,淮水流域又没有出海口,加剧了淮水下泄不畅的局面,内涝又成为淮水水灾的诱因。
现下无法判断是那部分水域洪水泛滥,泄洪不畅,还需请当地的水部官员去受灾区域因地制宜,因势利导。”
工部尚书只想着如何躲避,其他朝臣更是不敢进言。
萧皓瑾无奈叹气,百姓受灾,户部不想出钱粮,工部怕担责任,可怜受灾的百姓。
他自己默默想着,没再听朝堂的奏事。
“无事再奏,退朝。”
官员奏事完毕之后,朝议结束,鸿胪寺官员“唱”奏事毕,皇上下朝,百官陆续退朝,回各衙门处理政事。
回去的路上,萧皓瑾有些失神,还在想着救灾的事情。
“阿瑾,阿瑾,阿瑾,你想什么”,英武侯世子大步跑跳到他身边,把胳膊搭在他肩上。
“在家待了几个月,人窝傻了,叫你几声了,都不回头应。今晚上澜月坊,设宴去晦气。”英武侯世子笑得欢喜,渴望的眼神一眨一眨。
萧皓瑾笑着,但是没有表态。
“你不在的日子,可没意思了,没人一起赛马,投壶,比武,喝酒。”
“你放出来了,一起喝酒,一起玩吧。”英武侯世子又扯着胳膊,央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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