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两声敲门,没等着孟得铨开口,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就推门而入。
齐青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女人。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楚楚纤腰,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口上用金丝绣着刀剑交叉的简单徽章,裁剪讲究,浑身上下找不出来一丝褶皱和一個线头,脖子上戴着一枚银线穿着的和田玉半月,晶莹剔透。
利索的乌黑短马尾束在脑后,黛眉桃眼,棕黑色手磨玳瑁方框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遮住了娇媚,多了几分清冷,嘴唇稍薄,看起来不太好说话。
果不其然,一开口,满是官腔。
“收亲传弟子,是要主动去协会登记的。”
孟得铨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红木椅子,然后取出装在枇杷铁罐头里的茶叶,倒了两碗茶。
“天色晚了,准备明天再去,赶巧万会长你过来了,那就辛苦辛苦,正好今天黄历也还不错。”
“他叫齐青崖,住在海河边的棚户里,是研究所的爬墙弟子,以前在街面上讨生活。”
“爬墙弟子?您老倒是有教无类。”万沐春撇了撇嘴,双手接过来喝了一口茶,眉头一皱,把茶渣子吐了出来,眼睛往桌面上的铁罐子一瞟,贴着的画纸还很新,上面绘着一爪澄黄的枇杷,小楷写着“太久保罐头,美味,长久”。
“我上次带过来的西湖龙井呢?”
“喝完了。”
“足足三两呢?这才多久?”
“咳咳,喝一顿少一顿嘛,自然是要顿顿喝。”孟得铨难得败下阵来,主动转移了话题。
“孟子山应该找过你了吧?”
“我走的时候正巧碰见他找九格格去了,给我打招呼,我没理他。”
万沐春端着茶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见着一旁不知道琢磨着什么的齐青崖,喂了一句。
“帮我把茶倒了,换杯白开水,算是你报答我的。”
“我报答你什么?”
“不用去协会跑路了啊,协会在老城,一来一去再走流程要几个小时的功夫,你乐意?”
那倒是笔划算买卖。
齐青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要以绝后患,听了孟得铨的话更是明白和孟子山这一脉人迟早要了断清楚。
但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斩草即除根,齐青崖并不想在自己还没准备好的时候横生枝节。
出门倒了茶,转身回房,听到两人还在说孟子山的事儿。
“我当然是不同意,但九格格那边我敢打保票,肯定是赞同支持的。”万沐春眉头一皱,“她一身遗老臭味,规矩就像她身上的裹脚布,你请我来当协会会长,唯一投反对票的也是她。”
“而且研究所爬墙弟子的事情在协会里面积怨已久,其余几个委员都说你坏了武行规矩,哪怕不站在九格格那边,也绝对不会帮你说话。”
“无妨,我自有安排。”
见着孟得铨还在慢条斯理的喝茶,万沐春显然有些着急了,黛眉紧蹙。
“我说你怎么永远是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
万沐春丝毫不顾及还在场的齐青崖,眉毛拧在了一块。
“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就靠着这个刚收的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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