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微亮,雨停了。
李遂打了个喷嚏,睁开双眼,瞧见披在身上的鹤氅,火堆已经熄了,傅玄站在洞口望着雨后的叶片出神,听到身后动静转过头看他。
咕噜一声,肚子倒先不争气的叫了。李遂尴尬的捂住肚皮,自打两日前吃过一顿差点要命的饱饭,真是粒米未进,饿的有些心慌。
傅玄伸出手,手上出现几个红红绿绿的果子,“早上起来摘的,你垫垫肚子。”
接过果子,大口吃起来,这果子九酸一甜,叫人越吃越饿,此时越发的想念天鼎楼的烧鸡了,酱色油亮的皮,嫩而不柴的肉,一口下去,汁水在嘴里迸开,皮脆油香。
秋日雨后这天气是越发冷,李遂披着那鹤氅,依旧呼手哈气,“走吧。”
傅玄站起身朝着洞口去,“那陆地在湖中心,从这走到不了,从这洞中走,上到崖顶借风力过去。”
李遂有些担心,“可这洞中这么黑,万一走岔了,又不知要多久才能上到崖顶。”
朝着洞中望去,里头黑黢黢的,昨日把洞中的干柴烧得精光,又下了雨,没有可以做火把的木柴了。
“无妨,你拽住我衣角,我走过一遍,虽不能视物,洞中有风流动,应当能循着这风上去。”
李遂拽住傅玄衣角,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山洞深处去,虽看不见洞中情况,但越走越是吃力,有些陡,路也不平,洞中渗透的水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李遂一脚趔趄,朝着地面栽,被一只手揽住,两人贴得太近,那股梅雪香总让他意乱神迷,霎时有些尴尬。
“娘子,小心些。”耳畔传来傅玄笑声。
洞中却并不密闭,迎面有微弱的风流,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丝光亮出现在前方,出了黑洞到了崖顶。
崖顶风很大,吹得两人发丝凌乱,只见傅玄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张绿纸,徒手比划,手中结印,将符纸拍到了李遂背上,“心随天地,借风而行,风神若闻,听吾感之!起!”
李遂瞬间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傅玄轻轻一推,便滑翔而走,“我还没准备好呢,啊!啊!啊……”
身体腾空,脚离了地,眼下是蓝色的湖水,云在身上走,带着的水汽润湿了衣衫。
乘着这风朝着湖中心滑去,傅玄从身后追来,速度很快往前而去,此时李遂像一只凫水的王八,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
飞行了一阵,蓝色的湖水中有一方小岛,向下俯冲,一个趔趄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傅玄比他早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下画着阵法。
“真是好险,你那符咒怎么突然失了效力,差点给我摔死了。”
傅玄口中念咒,身下的阵法便消失了。
“需要我做什么?我也会画符!”李遂从怀中掏出那日在客栈画的若干符纸。
两张小纸人从那一堆符纸中飘落出来,其中一张被风一吹,飘到了傅玄腿上,傅玄拿起那丑丑的纸人,“这是什么?”
李遂赶紧夺了回去,又抽出一张画好的护身符,朝傅玄递了递,“半路出家,学艺不精,这护身符放身上保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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