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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胜无语看着那文吏,又回头看向自家义子:“把刀收起来,这是大宋州府,莫要让他人以为咱们父子是什么歹人……”

话声还未落,一名身着青色常服的高大文士就气急败坏的走出了大门:“魏彦威!你要杀谁?!”

刘淮知道自己想岔了,可此时见到有人居高临下出声呵斥,还是忍不住回嘴:“当然是要杀金贼!”

青衣文士闻言一窒,待看清楚浑身血污尘土的人究竟是谁后,不由得又有些气急败坏:“你看看你家大郎,跟你学的一副厮杀汉的腌臜样子,哪有半分体面!”

“他身上的血,都是金贼之血,如何就腌臜了?”魏胜言语上丝毫不落下风:“若说淮哥儿腌臜,你们这些把两淮守成国家边境的士大夫就体面了?”

这个痛脚抓得实在太狠,以至于青衣文士当场沉下脸来拂袖而去。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秦先生那种脸皮的。

魏胜丝毫不在意,招呼了一下刘淮后,就背着长刀大踏步的走进了府衙。

周遭衙役文吏似乎是对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并没有任何人阻拦,直让父子二人来到府衙后宅。

大堂正中,一名身穿绯色公服的清瘦官员正在慢慢饮茶,带着长翅的官帽放在一旁,稀疏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别在头顶,脸上的皱纹稀少却深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刘淮心中明白,此人正是楚州知州蓝师稷。

堂下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人,左手边是那青衣文士,右手边则是一名身体壮硕如熊的年轻武将。

此人大约二十多岁,脸色黝黑,似乎常年被阳光暴晒,胡须根根如刺,从下巴连到鬓角。真如同猛张飞一般。

刘淮刚刚打量了他两眼,铜铃般的眼睛就扫了过来。

看得出来,年轻武将对这个满身血污,如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人也很感兴趣。

魏胜在大堂中央站定,叉手行礼:“蓝府君。”

蓝师稷将茶盏放下,长叹了一口气:“老魏,你这是干什么?是要给我来兵谏吗?”

魏胜缓缓摇头,将背后的长刀抽出,双手捧起。

“这柄长刀,是韩郡王(韩世忠)所赠,蓝府君,你认还是不认?”

听闻此言,饶是堂中气氛紧张,刘淮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那长刀两眼。

这把刀要是在后世的游戏中,高低得是个圣遗物,能召唤英灵的那种。

蓝师稷见魏胜捧出这把长刀,愣了半晌,终究还是出口言道:“成闵、解元都认,就连王胜那厮都认,老夫又如何敢不认呢?”

魏胜点头,将长刀交于刘淮捧着:“我魏胜曾为韩郡王亲卫,你蓝师稷曾为神武左军幕属。”

说着,魏胜又看向青衣文士:“便是徐宗偃徐通判,也曾为神武左军参谋军事。”

徐宗偃冷笑不语,蓝师稷却接口说道:“说白了,韩郡王在淮南两路征战近十年,门生故吏无数,现如今在淮东为官为将的,哪个与韩郡王没点关系。”

说着,蓝师稷指了指身侧的年轻武将:“就连这新来的统领,与韩郡王都有些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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