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风衣的少年在波涛起伏的麦海中穿行。
辽阔的荒原上,成群的大雁飞起,飞落。
荒蛮的风儿将它们送上高天,再带回遥远的气息,气息里裹挟着自由而孤寂的禅音。
伊亚洛丝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奥妙古老的禅音。
风迎面撞来,他的金发被扯开了束缚,长长的散发在风中狂舞。
伊亚洛丝的指尖上,远处的高原拔地而起,横蛮地遮住了一整条地平线,沟壑与草原的地貌如同竖起般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
像是整个世界成为了画卷,波澜壮阔的画卷在面前被一点点拉开,摊长。
他慢慢舒出一口气。
离开瑞典半岛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
倾倒在海水中的君士坦丁堡走出了新的团长,在帮助敕令骑士团所有能帮的忙后,伊亚洛丝与这个组织正式告别。
同时,也与波洛娜分道扬镳。
君堡赠予她的老式螺旋桨飞机是单座机的型号,没有办法搭载两人。
于是希伯伦出生的骄傲孩子一脚把扒飞机的少年踹了下去,拉高油门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伊亚洛丝挠挠屁股挠挠头,很没脾气。
靠着一张老旧的世界地图,伊亚洛丝朝着西边迈出了脚步。
所谓的终末地,阿拉莉丝口中『人类的终点』,他依然一无所知。
但他有一个很想去看看的地方。
“西伯利亚”
少年在黄色的麦海中停下,侧耳聆听漫天飞舞的大雁嚎叫。
那是种野蛮而自由的声音,在荒原上久久的回荡,自天的尽头降下,又从遥远的大地尽头升起。
伊亚洛丝摘下那枚子弹吊坠,轻轻抚摸:
“你看,外面的世界不止有泰坦们的残骸,白色的花海和夕阳...还有这么漂亮的草原啊,苍青色的,湿润而浩瀚,天上云卷云舒,好多好多鸟儿在耳边盘旋唱歌,风声也温柔的让人心安。”
他有些略略失神,只是让风儿吹过他的颊发。
————
最近伊亚洛丝经常在捣鼓录音机。
像是写写日记,说些有的没的,记录下流逝的枯燥日子,没有饭吃没有水喝的艰苦日子,浅一脚深一脚的迈步。
存储在录音机的音频文件已经满了很多次内存,内存一满,他就往每个无线电频道丢垃圾般的发送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收到,他也不是很在乎。
就算能收到,他也没法做出任何回应。
就像是在北冰洋无边的冰海上航行,几百公里内的冰面上都不会有一个生命,但你还是会在漫天清晨苏醒的时候,充满希望的嚎上那么一个嗓子,期望没准能有一个人猿形状的生物能找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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