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前,赵天明家乡就是在北方一个沿海城市。他还记得小时候老妈没少带他去沙滩上玩,家里的相册还保留了一些老照片。
在那个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像海滩这样的旅游景点都会有人专门扛着个相机,给游客拍照赚钱。平日一向节俭,恨不得一枚硬币掰成两枚花的老妈却不会在这上面吝啬,每次去沙滩都会让人给他拍照,就这样攒了满满半个相册。
最早的一张相片上他穿着儿童泳衣,套着个造型滑稽的火烈鸟游泳圈,对着给他照相的叔叔比了个无比臭屁的剪刀手。在他旁边有两行脚印,一行小小的歪歪扭扭的,那是他的,一行大大的却和另一行保持整齐的平行,那是老妈的。
那时候他多大?五岁,六岁,还是七岁?记不清了,一眨眼,好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老妈把照片按照时间顺序排好,这样以来翻开相册就能察觉他成长的变化。他在一张张的相片里越长越高,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不耐烦,终于有一天他不再是个爱追在妈妈后面问什么时候去海边玩的小男孩了,像许多在海边长大的人一样,他已经对大海无感了。
他长成了一个少年,却似乎与妈妈渐行渐远。
智能手机也普及了,谁都可以给自己拍照,原先在沙滩上做生意的叔叔只好扛着摄像机回家了,他落寞的影子被海上的夕阳拉得很长。
后来毕业回家后,偶尔和中学的死党去过几次海边,也没有和老妈一起。在海滩上看着小男孩捡搁浅的海星和贝壳,心里也朦朦胧胧地有些感慨。
但这时从囚禁的密室中出来,看到这异世界的海水,赵天明的心绪也像潮水一样起起伏伏,第一次明白了“百感交集”这个词。
也不知道老妈现在在干嘛?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消失了,心急如焚地满世界找他?做了大半辈子高中地理老师的她,肯定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从地球上神秘消失,每一条经纬线上都没有踪影吧?
她在拨弄了无数次的地球仪上,找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说起来她也快退休了,原本赵天明还打算等她退休后带着老妈周游全国,让她享享清福啥的,现在看来也没什么机会了。
从他这里望向大海,海的那边会不会是家乡的那片沙滩呢?
这个有点傻气的念头忽然从脑海里冒出来,赵天明却想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雨越下越大,彻底打湿了手中的报纸和他的头发,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低垂的雨云之下,是兰开斯特王国约克夏郡的斯里兰内陆海,极目远眺只能看到与之相通的奥古海。另一岸的海滩上,不会有熟悉亲切的女人向他招手。
甲板上起了轻微的喧哗声,贵妇和绅士们失去了雨中观海的兴致,纷纷说笑咒骂着走进船舱。雨委实有些大了,而且越来越大,天空已经渐渐累积了阴郁的雷暴,隐藏在浓重的铅云中。
人们啧啧称奇的交谈声让赵天明意识到,这样的天气在斯里兰海是很罕见的。
约克夏郡的气候常年温润,冬夏宜人,很少有这样的雨天,尤其是在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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