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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他高声叫道,彷佛赵天明离他很远,需要呼喊才能听见,“快来帮我们检查检查吧,快帮我们的坎贝尔夫人检查检查……看看她的孩子是不是坎贝尔先生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猖狂地颠笑起来,更多的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了,照在这个得意又癫狂的男人身上。在这一刻,自觉已经反败为胜的伯纳德先生彷佛绝世的戏子,在海天之间纵情狂笑,褪去了温柔脉脉的绅士伪装。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绅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结交的好朋友,他这种人本不会有真正的朋友,他只是个坐拥巨大财富,利用它们来结交权贵的却不知道究竟抱着什么目的的“神秘人”。

赵天明不由栗栗生惧,他不是杰克,从未把伯纳德当做真正的主人,这时看到拉弥亚如此惨状,难免生出了怜悯之心。

左轮手枪里还有最后两颗子弹,有一个瞬间,赵天明几乎想拔枪射击,射穿伯纳德先生的心脏,然后去试着拯救拉弥亚·卡佩。

他说不好自己这样算不算圣母,毕竟坎贝尔夫人在不久之前还想着做掉自己,但他似乎不忍心看到一个女人遭受这样的折磨,即便她该死,也可以痛痛快快地去死。

可他犹豫了。

看起来伯纳德·安巴尼丝毫没有防备,这时是他最松懈的时候,但你怎么真的能确定他就是伯纳德的真身呢?

如果现在忽然从角落里再冒出一个“侍者”,摘下面具后露出的还是那张和伯纳德先生一模一样的脸,赵天明也不会怀疑。

这么谨慎的人,赵天明不敢想象他真的会有得意忘形的时刻,也许这是对他的试探。

毕竟今晚他这个私人医生的表现绝对算不上好,还颇有些怪怪的,伯纳德先生或许已经起疑了。

但他仍然没有动,没有听从伯纳德的吩咐去给拉弥亚·卡佩“检查身体”。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拉弥亚也许不能算中国古代所说的“士”,可她展现出来的强大、自尊和韧性让赵天明无法在她弥留之际还去欺辱她。

拉弥亚·卡佩的血还在流,鲜血委实流的太多了,稍微懂点医学常识的人都会笃定,她离死去已经不远了,也许再过一分钟,她身体里的血液就会流干。

而她说到底只是来自王国西部的一个女人,在希格里顿嫁给当地贵族的一个妻子,一位有一个两岁女儿的母亲,不是来自神秘东方的长生的男人,死去多年后还能有鲜血从心脏喷涌而出。

她的血流干了,就会死去,在这无人知晓的地方默默死去,临死前还受尽屈辱。

“嗨,夫人您瞧瞧,我的医生对您动了怜悯之心啦!”

伯纳德的眼神在赵天明的脸上轮了一轮,表情似笑非笑,“不过没关系,有时候我会觉得人都是要讲职业操守的,作为医生,医术高明不见得就是位好医生,但要是能够对伤者充满悲悯之心,啧啧啧,就像东方的‘菩萨’一般,那才是好医生呐。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夫人?您不也是‘东方通’么?该不会忘了吧?”

他的昂贵得像从来不会踩在泥土上的皮鞋狠狠扭了扭,让拉弥亚本就疼得不行的十根手指感到更加剧烈的一阵疼痛。

十指连心,月光下女人的脸越加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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