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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大陆,坤罗王朝。

开灵历三十年,七月。

灰白色的天空透着阴霾,天际远端隐有雷音轰鸣,乌云遮蔽苍穹,黑暗笼罩大地。

天光阴暗,一派沉重、衰败之象。

甘州,平安郡。

乌木镇上一户普通人家院落,院墙低矮,草木稀疏,屋脊斑驳。

一道人影站在窗边,仰首望着晦暗天穹,目光迷离,仿佛失神,半晌无语……

“我,不是死了吗?”

这个男人叫沈醉。

本是蓝星芸芸众生中一员。

人生坎坷,命运多舛。

打他六岁那年开始,每逢夜里入睡,便会做场怪梦,梦到一方光怪陆离之处,其中悬浮着一座神秘宫殿。

荒诞诡谲的梦境,足足持续了三十年。

直至昨日。

是他三十六岁的生日。

也是沈醉人生中的第三个本命年。

因其自小噩梦缠身,诸事不顺。

素有交好的风水大师便说:

“本命犯太岁,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要想槛儿过,唯有红来破。”

为了冲喜,便遵大师所言。

他当晚回家梳洗干净,换上崭新的红内裤,大红色的秋衣秋裤,最后套上一双红袜子。

然后炖了锅红烧排骨以及一碗红烧肉。

甚至连给自己订购的生日蛋糕上,也都点缀着几颗红艳艳的小草莓。

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喜庆、吉祥,欣欣向荣。

沈醉悠哉品尝着波尔多酒庄出产的名贵红酒,心中幻想着明天醒来,再也不会受到噩梦侵扰,能够过一过正常日子。

他想到美处,不知不觉,数瓶红酒下肚,便一醉不醒,死在床上。

临死之际,迷蒙中仅剩下最后一点念头。

终于不再受那噩梦折磨。

如此倒也解脱。

他享年三十有六。

天一岁,地一岁,再加虚一岁,也没凑满四十岁。

英年早逝。

只是如今?

当他站在桌案旁,拿起铜镜时,一眼望去,镜中满是其少年时的稚嫩样子。

沈醉不禁陷入沉思……

没错。

穿越这种事情。

今日,终于轮到了他。

“哥又活了?”

活着的感觉,真好。

还未高兴多久。

大量记忆碎片纷沓涌入脑海,沈醉的神情渐渐变幻起来。

“日***!”

“不是吧,我都在另一方世界了,这特么也能跟过来?”

令其震撼、惊讶的原因无他。

纠缠他三十年之久的噩梦,竟也阴魂不散地追随而来,不仅如此,甚至还发生某些不可描述的变化。

沈醉闭上双眼,脑海深处,便会出现一种奥妙莫测的感觉,玄之又玄,无法言喻。

冥冥中,他又一次看到梦中出现的那個神秘之处,一个不为人知的画面。

那是一个不知名的空间,光怪陆离,翻滚扭曲,说不出是什么概念。

朦胧,模糊,混沌青冥。

无数铭文符号闪烁,周边道纹涌动,每一道都透着沧桑古老,仿佛蕴含着灭世之威。

在这片恐怖的虚空之中,静静矗立着一座神殿。

通体黑红交加,柱石高耸,苍凉浩瀚,给人以荒寂古朴的沧桑厚重感。

屹立在星空之中,仿佛永恒存在,亘古不灭。

神殿之上,覆盖着无穷禁制。

层层叠叠,纵横交织,如蛛网般密密麻麻,似乎封印着什么了不得的灭世魔神一般,叫人望之生畏。

除了各种禁制封印外。

在这黑红色宫殿的四周,还有无数法宝悬浮,释放万千光华,褶褶生辉,照亮此处混沌空间。

这些法宝当中,有十二尊神物最引人瞩目。

分别是:

黑白神斧、金色锁链、十六品莲台、鸿蒙玉符、度天神尺、戮神剑阵、山河大鼎、巨大眼球、参天宝树、红焰古钟、一元水滴、白箔画卷。

这十二尊镇压神物,古朴、浩瀚,或盘旋飞舞,或滴溜溜转动,或光芒万丈,释放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这些都是可以横扫诸天万界的通天圣物,每一尊都拥有着毁灭一切的惊人威能,随便出世一尊,都可以毁天灭地,傲世寰宇,震古烁今。

然现今,这些睥睨万古的重宝却全部聚集于此,联袂而至,并释放出亿万道璀璨神力,将这座黑红神殿团团笼罩,封困于此混沌青冥,永恒镇压。

其中玄妙、恐怖,叫人不免思之,被无穷法宝封印的黑红神殿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在沈醉沉浸在心神中,凝神观望之际。

神殿紧闭的大门忽然轻轻颤抖,透过外面无穷封印,从缝隙中闪出一点灵光,攸忽钻进他的精神世界。

脑中顿时一股剧痛袭来。

“嘶……”

痛。

剧痛!

沈醉豁然睁开双眼,脑海中似乎多出一些东西,令他又惊又俱。

噩梦里熟悉的黑红色神殿,竟出现在现实之中,并与他建立上一丝玄妙莫测的联系。

尽管双方距离极远。

不知隔了多少次元、位面、时空、宇宙,但依旧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沈醉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在黑红神殿被封印的大门之后。

有一道神秘目光,在注视、俯瞰着他这个卑微凡俗的渺小存在。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渴望,想要去找到那个黑红神殿。

看一看神殿中到底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质问它,到底想干嘛?

为什么如此纠缠自己,破坏掉他本该平凡的人生。

然后再,狠狠地吐它一脸口水。

就在沈醉胡思乱想之际,堂屋门被推开,一位妇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醉儿,你,你怎好的如此之快?”

沈醉抬眼望去,妇人三十多岁,相貌端正,脸上满是忧色,见他站在窗边,不惊反喜,双眸泛出波澜。

他心中强自压下滔天惊诧,默然片刻,缓缓开口:“姨,姨母,不碍事了,我歇一歇就好。”

魏芸见外甥神志清晰,状态良好,转忧为喜:“快回榻上好生休息,晚上给你炖鸡汤喝,稍后记得吃药,可贵的,莫要浪费。”

妇人言罢,将药碗放到桌上,而后喜滋滋地关上房门离去。

待她走后,沈醉迅速整理脑中海量的信息。

“也叫沈醉,与我同名同姓,相貌体征也一般无二,今年十六岁,是个灵脉矿工?平日在矿洞里面挖矿。”

“数日前感到身体不适,随后卧病在床,开始发烧昏迷。”

“直到刚刚,一命呜呼,死因是呼吸衰竭……死于窒息,然后‘我’便活了过来?”

他随后掀开衣衫低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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