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秋,一轮大得夸张的月亮挂在漆黑的天空,黄润得好像刚刚被人做好似的。何府位于整个东塔区的最北侧,是中秋赏月最好的地方,从庭院里抬头望去,整个月亮一览无余。
月光悠悠洒在何府的院子里,伴着徐徐的微风,沁人心脾。可院子里好像各怀鬼胎,没人有赏月的闲心。
“志清长老,中秋佳节前来东塔区,不知道所为何事?”中年男人双手举起酒杯,从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些微笑说。
“我个人的一点点私事罢了。你也知道的,我们这种人说好听的叫超度,说难听的不过是杀人。一生不过做两件事,杀人偿命,送人超度罢了。这次是追杀一个死囚犯,跑到了何庄主的地盘上,就顺道来这里看看。”胖和尚喝完一杯,又拿起酒壶就往小杯子里倒。
“这种事,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呢?“话音刚落,中年男人对站在旁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您派人说一声,我连夜把人头送到您的府上,省得您舟车劳顿。”
下人小霍端起一壶新的酒走到胖和尚旁边,他的腿脚有些颤抖,但还是尽量把酒壶端得平稳。这胖和尚脱下来的袈裟全是血迹,他怕胖和尚杀心未停,一掌把自己拍死。
小霍在何府也待了快十年了,服侍这么大的人物还是头一次。
“有些事情还是亲历亲为的好。”胖和尚说,但他没有拒绝为自己倒酒的下人。
阿霍毕恭毕敬地为他倒酒,银元大的杯口细得像缝裤腰的针孔。
“何庄主,中秋节,你的儿子也不来吃顿团圆饭。不会是我在这里挨着你们一家团回圆了吧。”
何庄主陪着胖和尚笑了笑,说:“志清长老说笑了。我那孩子,好学,应该是在私塾还没回来,最近万钦国的考试就快到了。他也想努努力。刚刚正派人去找他呢,没想到您大驾光临,也该让这些后生给您请个安。”
志清长笑着说:“没想到,你都已经是一区之主了,自己的儿子还这么重视万钦那小国的考试。”
“您说哪的话呀,最主要原因是听说您最近和万钦走得很近啊。”何庄主又举起了杯子,低低地碰着胖和尚的酒杯。
一个时辰前,一个胖和尚漫步走到了何府面前。两头巨大的石狮子坐落在门口,暗红色的大门肆意敞开,好像要吞掉海面似的,气派无比。何府和石狮子位于东塔区的最北边,整个海面净收眼底。海面波涛汹涌,何府却祥和无比,张灯结彩准备中秋佳节。
夜渐渐黑了,将黑未黑。
两个侍卫走到门口,驱逐衣衫不整的和尚离开。
“哪里来的臭要饭的,何府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其中一个侍卫手持木杖,大声地喊到。
“我看是个新来的。何府不是你化缘的地方,想吃东塔那有个领补给的地方,去那过个中秋吧。”另一个拍了拍前一个的肩膀,示意让他淡定点。
“少和他废话,我看这老和尚犯了糊涂,老爷最忌讳信佛的,赶紧叫他滚。”说毕,这个侍卫走到门前,用木杖驱逐他。
侍卫刚拿着木杖走近不过两米,高高举起手里的木杖。胖和尚却闭上了眼睛,嘴角浮起微微笑意。
“你小子滚不……”
“嘭”的两声,胖和尚身边两米,只剩下他自己,和一根破成两半的木棍,左侧的石狮子变成半红的颜色,狮子身旁,多了一个碎成两截的人,烂在地上自顾自地流血。
“你做什么?何府面前岂敢造次。”站着的那个侍卫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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