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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要是我们有一天能会晤就好了。但是没有朋友,这样一个人也难找到任何一个有保障的职务。亲爱的小海琳,为我们祈祷吧,但愿我们的情况再也不这样尴尬透顶!”

就在11月23日这天爱因斯坦向苏黎世大学的阿尔弗雷德·克莱纳教授提交了米列娃信中提及的博士论文,到11月28日爱因斯坦尚未收到克莱纳的回复,也有三天三夜没有收到米列娃的信息了,当天他在沙夫豪森给米列娃写信通告了这些,并怀疑是邮差把米列娃可爱的信件弄丢了,信中他对米列娃父母逐渐接受自己表示高兴,顺便失望的嘀咕了下伯尔尼专利局的毫无动静:“我高兴得无法形容,你的父母现在比较冷静一点了,对我也更加信任了。我可是也明白我是值得信任的,一旦境况好转,他们的米列娃就会得到个好丈夫。伯尔尼的职位仍然没有登广告征聘,因此我对它确实不抱希望。”

对自己的近况他描述说:“我住在这里好像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我与任何人都没有单独的交往。我几乎天天都散步一会儿来恢复精神,其余的闲暇时间我则仔细阅读沃伊特的理论物理,从这本书中我已经学到了许多东西。前天晚上此地的音乐教员举办一次室内音乐晚会,它足以享受的乐趣超出了我的期望。”

在信中爱因斯坦还对自己的博导克莱纳教授进行了揶揄:“我还没有得到克莱纳的通知。虽然我相信,他不敢拒绝我的博士学位论文,但在其他方面,我认为,跟这个目光短浅的人是没有什么好打交道的。要是为了当大学教授我必须听他的差遣到处乱跑——我就不愿更换工作,反倒更喜欢仍旧是个穷家庭教师。”

在爱因斯坦求职兴趣逐渐低沉的时刻,1901年12月,瑞士伯尔尼专利局正式的招聘启示终于出炉了,于12月11日刊登在《联邦公报》上,而且在格罗斯曼父亲的要求下,专利局局长弗里德里希·哈勒尔显然已经将规定做了调整,使这个岗位非爱因斯坦莫属:候选者不需要有博士学位,但必须受过力学训练,还要懂物理学,每年薪金则为3500-4000法郎。为此,爱因斯坦于12月11日当天写信给米列娃吹嘘说:“哈勒尔是专为我量身定做的。”

到此为止,爱因斯坦一生苦难的起步终于要结束了,从此以后他的前面将一片坦途,直到攀登上现代物理学的巅峰。

可能伯尔尼的好消息助长了爱因斯坦对权威一贯的蔑视,爱因斯坦12月11日那天与辅导学校的所有者雅各布·尼施发生了冲突,他试图劝导自己唯一的学生同他一起搬到伯尔尼直接付费给他,但孩子的母亲拒绝了。于是,爱因斯坦要尼施直接把饭钱用现金付给他,这样就不必同尼施一家一起吃饭了,尼施回答:“你知道我们的条件是什么,你没有理由违反。”

爱因斯坦义愤填膺,威胁要辞职。尼施虽然大为光火,却也只好让步。爱因斯坦向米列娃详细讲述了这一幕,他欢呼道:“放肆无礼万岁!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守护天使。”

那天晚上,一天战火之后,当爱因斯坦在尼施家最后一次吃晚饭时,他发现自己的汤盘旁边放着一封信。这封信是他现实生活中的守护天使格罗斯曼写的,信中写道专利局的职位最近就要登广告征聘了,爱因斯坦肯定能够得到它。

(注:此处《爱因斯坦全集》提供的时间有些矛盾,格罗斯曼的信说专利局几周内要登广告征聘,爱因斯坦给米列娃说这事的信日期标为12月12日,按信中“昨天”的说法具体日期应该是12月11日,而专利局登广告征聘时间是12月11日,这两个时间基本是同一时候,这样的话,格罗斯曼的信根本没有提前报喜的成分。由此,爱因斯坦与雅各布·尼施闹矛盾的具体日期也说不太清,这个时间与爱因斯坦收到格罗斯曼的报喜信是同一时间。)

爱因斯坦兴奋地于12月12日写信给米列娃汇报了好消息:“我们的生活很快就会大为改观,每当想到这里,我就高兴得晕头转向。我为你高兴甚至胜过为我自己。只要在一起生活,我们就必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信中爱因斯坦还告诫米列娃,他们俩要永远感谢格罗斯曼,自己将来也要帮助有天赋的年轻人:“对于世上任何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一概都不管,但是我们决不会忘记,我们的一切都得感谢好心的格罗斯曼,他不知疲倦地一直在为我考虑。凡是我有权处理的事情,我也要始终帮助有天赋的年轻人,这是我立下的庄严誓言。(注:这个誓言在爱因斯坦成名后忠实的得到了执行。)”

在这一片光明大道初步展现的时刻,略显尴尬的是两人即将出生的私生子,爱因斯坦12月12日在信中与米列娃初步探讨了此事:“剩下唯一尚待解决的问题,就是我们如何能够养育我们的小莉色儿,我不愿意就这样将她撒手不管。问一下你爸爸,他很有经验,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胜过你趾高气扬、不切实际的乔尼(爱因斯坦)。孩子出生后,不应当喂她牛奶,因为她可能会因此而变得愚蠢(我认为,你的奶水一定营养更丰富,你有什么想法?!)。”

在12月12日的信中爱因斯坦还哀叹自己的液体分子力理论貌似要失败了:“关于分子力,我已经又有了一个很容易了解却又重要的科学见解。你知道,中性液体混在一起的时候,并不会发生任何显著的放热现象。根据我们的分子力理论可以得出,在我们的分子特征常数∑c和液体分子体积之间必定存在着近似的比例。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液体的分子运动论就收场了,阿门。”

送佛送到西,人情做到底,为确保爱因斯坦顺利进入瑞士伯尔尼专利局,局长弗里德里希·哈勒尔亲自给爱因斯坦写了一封友好的信,明言他是优先考虑的候选人,并建议他向专利局写一份求职申请信,好友格罗斯曼也向他表示了祝贺。按照哈勒尔的建议,爱因斯坦于12月18日向瑞士伯尔尼专利局写了申请谋求二级工程师职务的申请函,在申请函中爱因斯坦简单介绍了自己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学习的情况,并强调自己怀有专业教师联邦证书。毕业后的情况则概述为一直在苏黎世做私人教师,并发表了第一篇科学论文,还不厌其烦的罗列了自己的工作经验:

1901年5月15日至7月15日在温特图尔技术学校当代课数学老师;1901年9月15日至今在沙夫豪森任家庭教师。

在信中爱因斯坦还提及自己已经写出了博士学位论文,论及气体分子运动论,而且自己从16岁起就在瑞士居住,从未间断,是瑞士苏黎世的公民。

在此喜讯不断的时刻,爱因斯坦终于可以在12月19日给米列娃的信中许下了幸福的誓言:“现在不再有任何疑虑了,瞧着吧,你很快就将是我幸福的爱妻了。现在我们的苦难结束了。我现在才意识到我有多么爱你,因为这种可怕的压力已经从我身上解脱了……我很快就能把我的多莉紧紧搂在怀里,向全世界宣称她是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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