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之前雪山村到来了一位仙人,他御剑而行,和舅舅一样。可观棋听村头说书的先生说:‘那些仙人行走间便能开山劈海,手指轻弹即可遮天蔽日,更有传言,他们能够踏碎虚空,追寻那无尽的长生之路。”
李梅闻言,不由得掩嘴轻笑。她轻轻从怀中掏出那枚玉符,再次将它放入李观棋的怀中,柔声道:“你所见到的那位‘仙人’,其实只是刚刚踏入修行门槛的初学者,距离真正的仙人,还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那么,你,也想成为那样的仙人吗?”
李观棋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他单手紧握,声音坚定地回应道:“想!”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期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涌动。
他抬头望向那飘絮飞雪,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翱翔于天地之间的身影。
对于所谓的仙路,不论是以往还是现在。在他的脑海中都有过展望和幻想,体内最为激荡的血液,时时提醒着他。
去吧!成为那人人之上的仙,去见识外面更为广阔的世界!
战群魔,诛万妖,寻长生!
可当他低下头,看着面前沧桑如白雪一般无为的姨娘。
他,面露苦涩。
谁不想飞天遁地,诛万魔,降万妖?追求那所谓的长生,成为那世人敬仰的仙?
可在少年的心中,家人都已离去。
如今,只剩下姨娘一人。
自己又怎能如此自私,只顾自己追逐那飘渺无定的仙途,而将她独自留在这尘世之中,让她承受这人间的种种苦难?
她那娇弱的身躯,本就饱受风寒之苦,若是此刻自己决然离去,她又将如何面对这世间的风霜雨雪?
一想到这,李观棋双手紧紧地拽在一起,脑海中那所谓的幻想就此打破,他坚定有力地说出了那最为永恒的话。
“不想!比起姨娘来说,棋儿还是想和姨娘平凡过一辈子。”
可他的眼睛却是流露出一种无比的渴望与向往。
李梅满脸惆怅,单手揉着他的头。他的话犹如雪中燃烧的火炭,甚至比起那明亮的火焰还要温暖万分。
“观棋,去吧。”她轻声细语,如同潺潺流水,温柔而又充满期盼,“只要你有出息了,姨娘不就能跟着沾光,陪着你,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更高的天地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仿佛是在告别,又仿佛是在期待。
李观棋沉默了一会,双手紧紧地捂着红肿的小腿,语气中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可姨娘,说书先生总是讲,凡体不过就是普通人,注定无法触及那仙人的世界。先前那些仙人检测灵体,就连力大无穷的二虎都只是凡体,我又怎么可能例外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是夏日里微弱的蚊鸣,几乎听不清晰,却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哀伤。
“你又怎么知道凡体不能修行?”李梅对着他轻轻一笑,单手轻拍着他的手掌,柔声道:“棋儿,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修行之道,更是千变万化。凡体虽普通,却也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奥秘。你未曾尝试,又怎知自己不能成功呢?”
“好了,观棋。”她再次开口,语气变得坚定,“明日你就去青云门,把这玉符递给那位接应长老,他自会助你进青云门。”
李梅轻揉着他那被风雪捶打的脸颊,为他擦拭着手上残留的雪霜。
“青云门?”李观棋的脑海中回荡着这个名字,仿佛那说书先生口中的古老传说又在耳边响起。
青云仙鹤,隐见山间。太白祖师,俯瞰青云之势,独傲立于天穹.....
李观棋的神情复杂至极,他的目光深深锁在李梅的脸上,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他轻轻握起她那双染满鲜血的手,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掌纹间流连。他凝视着她,眼中闪烁着复杂之色,喉咙里滚动着深沉的声音:“姨娘,那你……”
李梅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李观棋。
她的目光透过飘散的雪花,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看见未来的路。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愁:“仙路漫漫,不仅仅是凡尘俗世。姨娘会在这里,一直等待着棋儿你归来。长袍其身,欲戴王冠,立天穹,成蛟龙。”
听到此话,李观棋有些愧疚。回想起因每日午夜时分,姨娘都会剧烈咳嗽。
而他,除了装睡流泪,却也无能为力。
也许;这也是属于他,李观棋唯一机会、也许;进了青云门就能让姨娘过上好日子、也许;还能为姨娘求得一枚仙丹,也许;还能.....
一想到这,他的眼眸深邃如星空,闪烁着无尽的展望与决心。
双手紧握,目光如炬,看向李梅,许诺道:“观棋定会为姨娘寻求仙丹,让姨娘好起来!”
他的双眼坚定,丝毫没有半点畏惧。
仙路难吗?
难!
比这乞讨的人生更难,时常还会有性命之忧。
回想起以往舅舅带着自己斩群妖,降群魔。那狰狞至极的妖魔犹如一群猛虎,似要比那猛虎更为凶狠。
可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和这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回望着手中的鲜血,他的双眼变得越来越坚定。单手紧紧地拽着手中的玉符,再一次靠躺在她的怀中。
“姨娘,我今天去看了大娘她们,我.....
哽咽婆娑的声音,如蚊叮般越来越小。李梅伸手紧紧地怀抱着他,泪水再也绷不住地流了下来。
逍遥曾经何曾光景,錦裕美食,家宅厚达。
如今,却落得如此地步,他最亲的人。全都化作一片焦土,独留着自己和姨娘饱受这世间最后的折磨。
自记事开始李观棋就没见到过父母,全由姨娘带大,由舅舅带大。
面露苦涩,他想要开口说话,想询问姨娘,父亲母亲为什么要抛弃自己,抛弃大家?
在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矛盾,仿佛在说与不说的边缘上徘徊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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