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过憨憨地说:“可是董老师说得对啊,每次他跟我说怎么改,我都很受用,怎么自己做的时候没想到。”
谷胜跟陈兴顺碰碰杯,喝了一口啤酒,有些哀其不争地说:“难道你从没想过,这不是你应该想到的,这应该是张德志教你的吗?”
吴过一时语塞,愣在那。
陈兴顺又剥了颗小龙虾,瞪向吴过:“也就你觉得他是个师傅,我早都后悔拜他当师傅了,他教什么了?你看人家董楷,还给徒弟发点工钱。
咱们仨,谁从他张德志手里赚过一份钱么?
他请个小时工,打扫卫生,也得付工钱吧?
他呢?给他买烟买酒,倒还惹一身埋怨,不就是出国见了些世面吗?
可跟他的手艺有什么关系吗?全都是残联给他活动的吧
可是这老小子,可真不会做人哈,人家残协的副主席看上他那个树桩壶,他不说送吧,还给人要了个高于市场价的数
陶镇就那么点子地方,人家真心想收壶,在谁哪不是买啊?
整个陶都做仿生的又不止他一个,真不知道他咋想的?人家帮了他那么多,还杀熟。”
谷胜风轻云淡地点了根烟:“拐子张,就是眼皮子太浅,像这种关系,都不知道好好维护。我觉得别的还是其次,就是吴过这待遇有点说不过去。”
陈兴顺越说越兴奋:“谁说不是呢,之前吴过做的那些个小蘑菇茶宠,就被他卖了。”
吴过又听见自己被点名,努力回忆他说的这个蘑菇茶宠。
其实他早都习惯了,自从他开始做花器以来,就今天少了个蘑菇,明天没了个竹根。
这些东西也不值钱,在陶镇更是随处可见,做这些东西权当练手,好玩而已,他丝毫没注意过这些东西流向何处。
其实陈兴顺背地里也偷卖过陈真做的壶,盖了四个印章,说是张德志做的,卖了一千多块钱。
后来客人到工作室送钱,被张德志撞见,一口截胡,连个提成都没给陈兴顺。
这事谷胜倒是知道,可没跟吴过提,精明如他,就知道原来吴过的壶是可以卖得出张德志的价位的。
至于来张德志这里学壶艺,其实就是家里人给他找个事做,学不学得成都问题不大,让他拜到张德志门下,也是想让他在这里结识些资源。
毕竟这段时日,张德志在陶都炙手可热,达官贵人、社会名流都有造访。
像春节那次领导慰问走访,谷胜处理得游刃有余。
他家也不差钱,压根就没考虑过要在张德志这赚钱,只是希望多多承蒙师傅的提携,至于哪方面的提携,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了。
性格决定命运,谷胜的性格肯定是做不了手艺人。
吃得差不多了,聚餐自然而然地就进入了依依惜别环节。
陈兴顺喝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哭了下来,他口口声声说舍不得一起学壶的兄弟,其实更多的是他不想离开这片土地。
吴过也有过这种酸楚,只是那时年纪还小,现在他已经完全接受了陶镇的生活。
他的陶镇话说得已经相当地道,谁也不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察觉到一丝外来客的痕迹了。
谷胜也被陈兴顺的不舍感染着,随口说了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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