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权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而后缓缓出声:“第一步,攻心,在城内找一些身价清白的良家百姓,去各大户及粮商门口讨要低价粮。”
魏镜湖皱眉道:“这帮人压根不会降价放粮的,如今每家门口都围满了百姓,但没一家敞开放粮,他们连三两银子的粮价都不满足。”
章权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降价放粮,比如说,降价放粮的人家官府赐匾:良善乡绅。
至于不愿意降价放粮的,那就赐匾:奸豪劣绅。
这种人家,官府也不用顾忌,要是百姓冲进去抢粮,官府只当不知道就行,只要不闹出人命,那就不用管。”
章权的语气冰冷,顿了顿,又接着开口道:“而且得严令,赐的匾额必须得悬挂在宅邸大门上,不悬挂的一律处死,然后刻石记碑,录入县志,每家所赐匾额都必须如实记录。”
“好!”
孙绳祖忍不住出声叫好,如此操作,这些不降价放粮的大户粮商怕是要在本地遗臭万年,哪怕是子孙后代都得蒙羞。
章权微笑道:“第二步,便是立威,要是还有死撑着不降价放粮的,那就从中找一户存粮最多,民愤最大的,杀头立威,要让他们知道,官府才是泾阳县的天,不是他们。
“而且抄来的粮食,正好可以用作官府储粮,专门用来赈济穷苦百姓,如此当可活民无数。”
“好、好、好”
魏镜湖激动的连道三声好,看向章权的眼神也是如同在看一块瑰宝。
要是按章权说的操作,这两步做完,恐怕整个泾阳县的大户粮商都将纳入官府的掌控之中。
“还有第三步吗?”
魏镜湖满眼期待的看着章权,想着第三步究竟该是何等的妙计。
章权沉思片刻,看着魏镜湖说道:“县尊愿意已自己的名声为代价,活一县百姓吗?”
魏镜湖想也不想,直接出声道:“你只管说来。”
章权道:“这第三步,便是给予利益,商人逐利,所以要让商人感到有利可途,才能让粮商心甘情愿的往泾阳县运粮。”
魏镜湖点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就是不知该如何操作?”
章权道:“涨粮价!”
魏镜湖和孙绳祖齐齐一愣,而后不满的看向章权,前两步还是在想着法的降粮价,怎么第三步就要涨粮价了。
“粮价涨了百姓还得饿死,不能涨!”
孙绳祖斩钉截铁的否定,并不认同章权的看法。
魏镜湖也是苦笑着摇头,涨粮价这种事,他是万万不敢去做的,百姓本来就买不起粮,他要是再放任粮商涨价,那泾阳县估计真要十室九空了。
章权并不理会两人的反对,继续说道:“只有粮价涨上去了,这些粮商才会心甘情愿的往泾阳县运粮。
所以不光要涨,而且还得大涨,县尊也得对粮商做出承诺,泾阳县内可以出售高价粮,这个消息也可寻可靠之人散播出去,要让各大粮商闻风而动,全都往泾阳县运粮。”
魏镜湖和孙绳祖本就是聪明人,听到这就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泾阳县不缺粮了,粮价自然也就下来了?”
章权点头赞同道:“自然如此,粮食运来简单,可他们再想运出泾阳县那就难了。
大量粮食在泾阳县堆积,无论是存储还是售卖,都是问题,粮商们要是不想亏本,那就必须降价出售。”
魏镜湖有些感慨的说道:“如此行事,泾阳县内再无饿死之人。”
孙绳祖也是眼神复杂的看向章权,他没想到一个孩子居然会有如此心智,三言两语之间就能解决一县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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