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县资源只有那么多。
“暂时还没，但已经松口了些，王瑞想摆脱白莲教的关系，主动将王家积攒的粮食发出了。”
“还在劝说那些家族同意。”
魏昭然顿了顿：“约能筹集一万石粮食。”
一家便能有一万石粮食，黑山县共有五个百年家族。
陆山默然，在这个世界里，就连粮食都是聚集于一个家族或者一个人的存在。
“师兄，我去发粮了。”
陆山告别魏昭然，跟着朝廷发粮的队伍离开，监督确实将粮食发了下去，而不是私吞。
运粮车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跪拜行礼，磕头祈福。
他们认识运粮车，可运粮车不认识他们。
他们跪拜的是那车上的青年，纵然他露出浑然不在意民生苦难的平静，驱车前行。
但就是因为有了他，才能将粮食发到他们手上。
“青天老爷，青天老爷嘞！”
非我之功，却归属于我。
陆山默然，他能看到更多，他看到了那些小吏奔波，看到了有武师敢为他们发话。
这些应该归属于那些为此事奔波办事的人才对，而不是他陆山。
民何其愚蠢，他们在害我。
陆山冷着脸不接受那些人的跪拜，他入马车将帘子拉下，冷漠道：“发粮。”
时至下午。
粮车队伍悠悠的走到黑山县城外的尾巴。
这里都是些老弱幼小，抢不得好位置。
陆山坐在马车中掀起一角，看着将粮食发完后，悄然下车离开。
越是靠近水边，越有一种莫名的感应在呼喊。
谁在呼喊他？
水边，水浪起伏拍击，旋即化为氤氲水汽。
一只巨大的螃蟹突然浮了上来。
啊！？
陆山猛地吓了一跳，这不是他为其鼓励的那只螃蟹吗？
但它不是给鲇鱼精给打死了？怎么还来找他了？
他沉吟思索，难道假死的？
一道黑影从水中窜出，旋即像一条小狗一样围着他转圈，蹭蹭裤脚。
俨然是一尾鳞甲闪烁黑光的鳄鱼，它趴在地上仰头看着陆山。
“咕咕你怎么来了？”
陆山笑了下，敲了敲咕咕的脑袋，他早就应该想到呼喊他的是咕咕了。
咕咕翻了个身，指了指自己，露出委屈的表情。
跑过来多不容易，好多大水兽在水泽流动！还有武师在水上驱赶！
真的是挨了好多打！
水面波纹涌动，还有一只蚌壳只露出尖尖的一角。
“你怎么也跑来了？”陆山好奇询问。
“是咕咕要拉着我过来的，然后莲藕地也用石头把洞口什么全部堵住了。”姜禾闷闷的回复。
陆山闻言笑了一下，并未反驳，反而好奇询问。
“这螃蟹哪来的？我看到它被一只鲇鱼打死了。”
“换的。”
姜禾犹豫片刻道：“我觉得你们这地方的鳄鱼很不对劲，为什么比其它地方的鳄鱼聪明，鳄鱼是笨笨的精怪才对！”
换的？
陆山自动过滤姜禾对鳄鱼一族的刻板印象：“找黑水鳄换的？”
“嗯。”姜禾疑惑：“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黑水鳄看见咕咕还打招呼呢，然后就询问能不能拿一个蚌珠来换。”
陆山默然无语，突然觉得愧对那只黑水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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