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过世前嘱咐过,讲究些的豆腐宴是得全素,但是他说大家肚子里的油水少,我家又出得起肉钱,就别整全素的了。”
马宝珠听到这个,眼眶又红了,感慨道,“三泰爷爷就是这么为人着想,那种时候,还惦记着让大家在他的席面上沾荤腥。”
说完,她低头抹了抹泪。
马千顺见状,鼻头又一酸,连忙控制住,“我才刚好,你又来招我,唉……接着说正事吧,我估摸着得开十桌,一桌席面吃十二个人,价钱的话,最好是一桌在一两内。”
郑晴琅一听,一两银子不算少,村里惯常的红白席面,一般都在四五钱左右,也就是四五百文。
果然,马千顺是舍得花钱的,也变相说明了马三泰的儿子确实是孝顺的。好人有好报呀,马三泰做人这么妥帖,自然有儿子掏心掏肺得对他好。
她在心里感慨罢,便根据刚了解到的情况,结合昨晚的构思,迅速拟出了初步的菜单。
“主食是三鲜豆皮,八菜一汤,八菜包括杂鱼炖豆腐、豆腐酿肉、糖醋豆腐、水芹炒香干……一汤则是鸡蛋豆渣汤。”
说完,见马千顺没啥意见,便接着提到,“你和宝珠家是同宗,咱们也算是亲戚,就给你个实惠价,按桌收费,一桌席面六百文。食材我这边全包,但是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柴火啥的,主家包。”
马千顺听罢,低头细细琢磨了下,一桌席面六百文管十二个人,一个人算下来才五十文,镇上吃碗馄饨都得十来文了,何况是八菜一汤一主食的席面了,划算啊!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菜量不少吧?毕竟大多是素菜,你也知道的,村里人肚皮大,再多都吃得下。”
郑晴琅笑着保证道,“这个你放心,我都是按咱们村里人食量算的菜量,只多不少。”
马千顺瞄了一眼自信满满的郑晴琅,又瞄了一眼熟人马宝珠,心道,毕竟是同宗,应该不会坑自己。
于是,他当场拍板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家的豆腐宴,交给你了。”
郑晴琅并没有第一时间应下,为了让主家放心,起身问道:“这会儿家里有豆腐没有?”
马千顺不明所以,却点点头,“有的,昨儿个刚买了四斤,用了两斤,还有两斤应该在厨房里头泡着。”
“那我现场给您烧个豆腐菜吧,也算是让您试试菜,要是觉得可以,那咱们就定下,要是觉得吃不惯,您也好再找其他人嘛。”
马千顺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乐意,“哎呀,果然是亲戚一场,还是您实在。去年同村有人特意请了镇上大厨做席面,见人时那个鼻孔都快朝天了,结果做出来的席面比村里人自己整的还差,把主家脸都气黑了。”
郑晴琅笑道,“咱们是头回相识,彼此不了解不信任是有的。虽有宝珠的关系在,但是亲戚之间谈生意,就不能只看这层关系了。还是提前试菜,双方有了信任,后面的工作才好推进嘛。”
“嗯嗯嗯,您说得在理。”马千顺连连点头,其实在郑晴琅提出试菜后,他便对眼前这个老妇人有了五分的信任了。
郑晴琅的手脚很快,在马宝珠的帮助下,不用半个时辰,就做了一道糖醋豆腐和一道豆腐酿肉。
马家人都尝了尝,大人们多喜欢那道豆腐酿肉,小孩们更喜欢酸酸甜甜的糖醋豆腐。虽各有偏爱,但是在他们口中,这两道菜绝对是难得的美味。
于是,刚刚的五分信任加满到了十分,马千顺当场给了一半的定金,让她去置办食材,至于另外一半尾款,就等豆腐宴后再结算了。
十桌席面,一桌六百文钱,到手的定金就是三两。
郑晴琅人前淡定,还不忘要求双方签订契书,明确豆腐宴的价格菜品等。
人后,她却激动得直搓手,心里直呼,哎呀,发达了!
回到薛家,马宝珠迫不及待得想要分享这好消息,却发现大家都不在,转身扛起锄头,说了一声“我下地去了”,便头也不回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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