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少跟我炫耀你和老板走得近了,全公司谁不知道你俩穿一条裤子。没钱?我们跑断腿做出来的业绩,都做给鬼了?
董爷剩下的话,无非是什么让我们努力做业绩,裁员的事情靴子还落地,公司还在酝酿。我想起年前董爷忽悠了我,让我去跑他的客户,到头来他自己把客户签了,我被他耍得团团转。这会还拿裁员来吓唬我?裁我可以,离职补偿一点不能少,否则我就是不在这行混了,也要仲裁到底!这段饭剩下的时间里我都一言不发,闷头喝酒,只看小张像个拙劣的捧哏,陪着董爷一唱一和,结账的时候我屁股都不挪,看谁先坐不住了,结果小张这狗腿子麻溜溜地把账买了。
我打死也不会知道,董爷心里的一盘大棋,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卒子,这段吃完,董爷能确定他要拉拢的人是谁了。
下午的时候,我是铁了心摸鱼了,烟抽了七八趟、楼下晃悠了两圈,最后一趟的时候,附近写字楼已经开始下班了,上班族们有说有笑地快步离开。烦心的时候看见别人开心,只会更难受,我机械地套出手机刷起了朋友圈,没翻几条,就看到梅子和一个30多岁的眼镜男亲密的合照,文案是“我们”加两颗心。我翻开了梅子的朋友圈记录,这是近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条状态。这个信息对我而言来得有点震撼了,离我替她搬家没过去多久,梅子就交了男友,彻底成为了我的过去式。他们一定上过床了吧,梅子那副白皙的胴体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模糊不清,亦真亦幻,变成一段不可靠的桃色记忆,只有她惯用的香膏的味道,此刻我似乎还能闻到。等我缓过神来,胸闷袭来,进而是无边的惆怅,惆怅中又生出了一个更让人不舒服的想法,这个人难道是老骚扰她的那个男上司?想到这里我很膈应,然后反手给梅子这条状态点了个赞,除了留下这样徒劳的痕迹,我还能做什么呢?
晚上的时候,我怎么也硬不起来,玉玉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我有点慌,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只能安慰自己一次不行不代表什么。我躲到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自己臃肿的身体,不再茂密的头发,还有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生殖器,眉头紧锁,而后一夜未能安睡。第二天,我想找月婷验证下自己是真的不行了,还是只是对老婆不行,结果她晚上加班见不了面。我发微信问了问老关这事,他是生物学博士,不是泌尿科老中医,我这是病急乱投医,他说的话和我自我安慰的话差不多,诸如最近心理因素有时候会导致那事不好,不要想太多,越想越有负担,那会恶性循环。我想到了有一个寓言,说有一句点石成金的成语:不要去想那只猴子。但是所有人想施咒的时候,那只猴子都在脑子中挥之不去了,“不要想太多”是一句永远无法奏效的咒语。
我下班以后,没有把车开向家的方向,去了洗浴中心,洗完澡上了二楼。我只是偶尔来这里,今天还带着特定的目的。我发现自己行了,虽然状态一般但还是完成了那个过程。没有彻底不行这一事实,让我逐渐放松下来,拉着小姐聊天,我忍不住问她,我厉不厉害,这么问太傻叉了,她除了夸我还能怎样。我转而问有没有客人会不行,她说太多了,有的几下就完事了。我觉得很滑稽,花八九百块钱,结果10秒钟结束战斗。做完这种事,我都喜欢和小姐聊聊天,问问她做这行多久了?做这行之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做这行啊?不过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紧接着说出“换个工作多好”这种话,我知道她们比我赚的多。
今天我把不会和老婆说的话,全说给了这个小姐听,估计很多客人会这样,所以她们都是很合格的倾听者,我花了钱了,这应该是对我服务的一部分。老婆明明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曾经我们也是无话不谈的,但如今却变成了最陌生的熟人。我是不是心里挤压了太多压力才不行的?感觉和玉玉的沟通越来越少,大家都说不到对方心里去。可能婚姻就是这样吧,柴米油盐,各自的私心会慢慢消磨掉所有的爱意。我走出洗浴中心的大门,和小姐说了什么全忘记了,只记得她说,慢慢就好了,慢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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