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进大殿一只脚,正瞥见官员们陆陆续续转身迎面走来,这是散会了,于是又默默地把伸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恭恭敬敬地靠边站着。
“跟我来!”师傅走出大殿时低声对他说......
“这——师傅您老人家,可莫要与我耍笑啊!”要不是他从小就跟随师傅,此刻他真以为站在他面前是别人。
“哼!你小子不要以为,老夫疼你,你就能这么没大没小的跟我说话啊!”师傅不高兴了,师傅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啊,不是,我这不是没明白您说的意思么,只怪弟子生性愚钝蠢笨,还请师傅您老人家再说明白点!”
“自己笨,还说我在找乐儿,你是够笨的你啊!”师傅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就是这么个意思——这场仗呢,我算了算,够了呛了——我呢,该干什么干什么,你呢,该配合配合,等妲己让咱们去鹿台时,她让咱们怎么配合都听她的,你别忘了安排好,让那些小王八蛋把战场清干净了——至于‘那位’嘛......主要是喂饱它,让它多睡会儿,咱们好办事儿......”
想到这,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对庙堂里的弟子们开始仔细地安排起之后的工作......
这场仗打了整整两天,等到我们来到牧野时一切已经都结束了,和以前清理过的其他战场区别不太大,只是死尸多了些。
怎么说呢,就没有一块能落脚的地儿了,都是尸体啊、整的、零零碎碎的、各种武器横七竖八的插在尸体上;还有各种作战用的野兽尸体,虎啊、犀牛啊、战马啊;有的区域还在燃烧,起火点主要是些破破烂烂的战车、引燃战车用的干草垛;死人堆儿里,时不时的会发出沉闷的嚎叫声。
一些食腐的飞禽走兽,会被浓烈的血腥气味和尸体腐败气味所吸引,探头探脑的过来,开开浑,打打牙祭。
我们的工作要等到子时才能开始,因为几乎没有活物,不值得“那位”来一趟,也好,清理完这个巨大的工程量,我们这些人的修为,也能有一个质的飞跃。
大概所有人都想明白这个事儿,所以面对这腥臭无比,恶心骇人的巨大坟场时,大家的表现都异常淡定,该吐吐,该吐吐。
合力设完禁制后,不用指挥,就都飞也似的躲到周围的山头上眯起来,静静等待着。
子时到,我们一干人等已分散在战场周围,盘坐在地,轻轻吟唱,边唱边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符文罩网,除了我们这些干活的弟子,还有一些新进的弟子在我们周围,他们还没有工作的能力,但是稳定禁制和照明吸引还是都学了的。
吟唱毕,我们干活的所有人,同时起身飞向战场核心区域,那里死人的魂魄开始集结,呈现出一个一个五光十色的球状,质感如同——师爷屋里,大王赐给他的一个陶瓷瓶上面的那层釉——那还是我难得赢了一次,被分配去那屋做卫生时,瞧见的。
紧接着,彩球碎裂开来,又分裂成十个小球,它们分别是白、朱砂、赭石、赤、橙、黄、绿、青、蓝、紫十个颜色。
一下子,整个战场色彩缤纷,闪亮夺目,我们其中一个弟子掏出一个锦盒抛向空中,锦盒自动打开,仿佛一个黑洞般,开始把白、朱砂、赭石三色的彩球吸了进去。
它忙它的,我们干我们的,我拿好罩网,飞进彩球群里开始捞彩球,罩网捞满了,就掏出来倒进特制的上衣怀里,在彩球倒进怀里的一瞬间,符文会在我整个人身上和衣服表面亮起来,没什么感觉,就稍微的有点凉丝丝的,在炎热的晚上还是怪舒服哩。
如此这般忙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彩球真的太多了,战场上的彩球也在我们的仔细搜索之下捞干净了,我们飞离战场,魂归各自躯体。那个锦盒在完成工作后,也消失不见。
等魂魄和身体复位后,在场的所有人,齐声吟唱起来,接下来是第二项工作,施祝由术,这个无论新旧弟子都会。
这个术法的目的是净化空间,清理掉形成的污秽、凶暴戾气,防止空间气场紊乱,给周围传播瘟疫等。
随着吟唱声越来越大,战场上的氤氲之气越加浓郁,一团团模模糊糊的黑影从尸体上慢慢岑出来,形成一个个扭曲的人形,五官空洞表情痛苦变形,还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时机到,我和其他人同时在掌心亮起符文,嘭的一声,手心里一团火球飞升起来,所有的火球停在黑影上方爆裂开来,很壮观但没有任何声响。
爆裂开的火球散落下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燃烧的麻布,覆盖了整个战场,火越烧越旺,直到天边的第一束阳光出现,火瞬间熄灭——祝由术完成。
隐约能够听到有人和牛、马车的声音,应该是派来填埋的奴隶们快到了。这时候,整个战场,除了我们,没有普通人能够看出和昨天有什么区别,没事儿,也让他们先吐吐更健康吧。
抬头看看刚出生没多久的太阳,怎么也得,最快了,中饭前吧,才能赶到朝歌。正琢磨着,一个弟子突然白眼一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家心领神会的围拢过来,是师傅的千里传音术。
“我和师爷已开始准备祭祀大事,时间急迫,众弟子须在巳时,在鹿台摆下阵法。弟子们速速归来!——小兔崽子们,都给我麻利儿的啊,要不——”
后边这句,一听就不是师傅的传话,但好像也没让说完,要说还得是师傅,要不这个教派不会这么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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