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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清晨

昨夜,大雨在老屋的屋顶弹奏了整夜的曲,然后顺着瓦沟掉落地面的水凹里。二层砖瓦结构的老屋,在大雨一夜的浸染之下,在潮湿阴暗的墙角长出了一抹绿,叠满青瓦的屋顶经过雨水的浸润,显得厚重又古朴。

杨念在二楼里间的卧室里还睡得正香。

外婆已经收拾好赶集的背篓,催促着外公赶快吃完早饭换衣服准备上街赶集,又见杨念还没有起床,便在楼下扯着嗓子喊“念娃儿~念娃儿~”见楼上没有反应,便又提高了一些音量喊着杨念的乳名。三四声后,杨念的身子一抖,然后堪堪从梦里转醒,“哎”了一声回应了外婆的呼唤。

外婆站在楼下的院坝里扯着嗓子问她“去不去赶集?”

“我不去,我要睡觉。”杨念的回答带着一点儿起床气。

楼下,外婆听到她的回答,嘟囔了两句后,没再喊,进了屋。被喊醒的杨念赖在床上还是起不来。

一会儿,楼梯传来“跺、跺、跺”的脚步声。外婆上了楼,到床前看到她没在睡了,开口温声对她哄到:“走嘛,我们去街上卖点花生,然后买点吃的回来”。像是从未有过争吵一般,没有一点儿昨日争嘴的别扭。

见她兴致不佳,又道“你到时候帮我算下账,我算不来。卖完花生,我们今天中午下馆子去。”杨念不是很想去,但想着外婆不会算账,还是起床换起了上街的衣服。

外婆也不是经常上街做买卖,只是偶尔家里钱吃紧不够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开支的时候,才会拿一些家里自己种的粮食到镇上卖掉补贴家用。但没什么文化的她在交易结钱的时候,只有听别人说多少就是多少,自己算不来。因此,只要杨念在家的时候,就会叫上她一起帮着算下账,免得被人坑骗。

外公一上街就会到茶馆里找他那几个老朋友喝茶聊“国家发展和国际合作”大事,对这些小商贩的业务,不怎么上心。

下楼简单的吃了个鸡蛋,就着咸菜喝了一碗稀粥后。杨念随着外公外婆一起出发去镇上的集市。

此时,夜雨早已经停了,山坡上的沟壑里渗出一道道水流,继续冲刷着大地。从老屋到村口车站有一段路是田坎土路,路边的野草,几天没有清理,就长得比小腿还高。

外公穿着雨鞋走在前面,用竹棍左右拍打,抖落草叶上的露珠,免得打湿了后面老太和外孙女的衣服。杨念走在中间,学着外公的样子,也拿了一根竹棍子左右拍打着,清理那些被外公漏掉的野草。

外婆背着二三十斤的新鲜花生,提着杆老式称走在后面。

小队的最后还跟着一只老得毛都发白的土狗,是外公养的大黄,平时喜欢在外面野,总不见它。但只要这个家里某个成员说要出个门去哪儿,这狗听着声音就出来了跟着一起赶路,也不走远了,一般送到村口的车站,它就自己回去了。有些时候它甚至能感觉你要回来了,自己到村口来等你。

(杨念特别很喜欢它,只是它身上的跳蚤太多,一靠近玩一会儿,就会跳到她身上给她这里咬一个包、那里咬一个包。所以,再喜欢,也就只有隔着距离逗一下。)

路上,经过了一栋破旧木屋,这栋房子的后半部分嵌入了它后面的山坡,周围几块地,种满了豆角、番茄和黄瓜。

此时,屋前,一家五口。一个中年妇女靠在左侧厨房门口的墙上傻笑,看起来有些不正常;两个看起来比外公稍微年轻一点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一左一右地坐在门前长板凳上吃着早饭,佝偻着背。一个中年男子,蹲在另一侧地屋檐下,端着一碗面大口地吃着。在他的右后侧,一个十来岁地小男孩坐在小板凳上正夹着面前方凳上地煎鸡蛋,一口一口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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