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泼皮出生,一半的岁月都是在街面上流浪,所以他非常珍惜眼前的生活。所以进入县衙的他很勤快很拼命,那时候的范宏很赏识他。
任谁都知道,只要这样下去,他必然有个光明的未来。
其他的不说,跟在范宏的身后,就是跟在齐家的身后,以后在这青槐县站稳脚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后来。
急功近利的宋昭投入了钱唯君的门下。
也是得益于这次投效,他才成为了班头,手下管着那几十号人。
但是也是因为这次投效,他和范宏那边手下的人逐渐的渐离渐远,可就算是如此,范宏这个老好人还是对他颇为照顾。
至于他们之后之所以渐行渐远,那是因为宋昭后来做的那些事情为范宏不齿。
故而以后就形同陌路了。
而宋昭这个班头。
本来按理来说手下应该有几十号人使唤的。
但是实际他能指使的不过是十几号人,至于其他的,皆是直接听命于范县蔚。
也就是说他这个班头,其实近似于被架空的。
就算是这十几号人,有时候他都指使不动。
这是很正常的。
他宋昭不过是才当几年捕快,那些人可是世代都是这青槐县的捕快。
作为根植在本地的齐家的代言人,范宏拿捏他一个钱唯君提拔的班头那不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念着那些陈年旧情,范宏虽然不屑他的所作所为,倒也没有怎么为难他。
只是将他孤立了而已。
青槐县十一万户二十七万人。
单就捕快就有一百多人。
这还是正式的,那些非正式的白身不计在内。
人太多,故有班头三人。
但是因为宋昭和范宏愈行愈远的缘故,其他人另寻了院子办公,将宋昭这个名义上的三大班头之一孤立了。
范宏正在闭目养神,宋昭上车的声音惊动了他。
他看着宋昭,神色复杂。
“我以为,你是钱唯君那种人。”
宋昭沉默不语,昔年,这位老人对他颇为照顾,只是最后因为他的原因最终分道扬镳。
“是隐忍至今?”
范宏死死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不得不为。”
宋昭沉声答道。
“终究是冲动了。”
“他到底是一县之尊,别说你一个捕头了,就算是三家,也只能换一个县令而不敢杀一个县令。”
“此为大忌!”
范宏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明白。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固然是为眼前的年轻人迷途知返感到高兴,为自己昔日没看错人而感到高兴,可也为他感到不值。
杀县尊!
那是必死的。
“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当年,我对人有过承诺。”
“无论如何,都保你不死。”
“在这青槐县一亩三分地上,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到的。”
“是谁。”
宋昭楞了一下。
自己还认识能请动范宏的人物吗?
“故人罢了,不必再提。”
“有人在我这里,放了些银子。”
“她说。”
“你这人做事没轻没重,日后必然闯下大祸。”
“若真有那一日,让我把这笔钱给你。”
“让你哪怕是逃命,也有些盘缠。”
范宏说着递过来一个箱子。
“我曾跟人承诺护你一命,但你今日闯下大祸,已非我力所能及之事。”
“是去是留,就看你了。”
“多谢范大人!”
范宏挥挥手。
“不过是忠人之事吧了。”
“我不知道那个托我保你一命的人是谁,或许是我无法想象的大人物,或许只是某个和那个地方有些关系的人。”
“我不确定他是否还在关注你。”
“也就是说,朝廷钦差下来的时候,他不一定会出手。”
“也或许他早已经忘记了。”
“慎重起见。”
“若是可以,还是逃去吧。”
“我如今见你,不过是忠人之事。”
“你走吧。”
“给你留银子的人。”
“姓杜。”
下车的宋昭顿了一下。
姓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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