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舟霖看向那青年男子,道:“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青年有些尴尬,道:“下官奉陛下之命请少将军入宫。”
“我知道了,走吧。”沈舟霖神色冷漠,但众人似是已经习惯,并没有露出什么诧异,大夫人将沈舟霖拉到一边,面色有些严肃,道:“陛下此次的用意恐怕不一般。”
“我知道了,母亲放心。”大夫人此话说不说对他来说都不重要,傻子都知道那什么陛下的用意不会简单。
“霖儿,你——”大夫人欲言又止,随后无奈道 :“罢了,你去吧。”
毕竟不是他亲生,与她不甚亲近。
“好。”沈舟霖并不在意大夫人想说什么,只是径直离去,他一向不善于应付这些。
沈舟霖坐上马上,那穿着官服的青年就坐在他的身侧,沈舟霖看他一眼,道:“你可知陛下下次是何用意?”
青年男子面露惶恐,低着头,道:“陛下用意岂是我等可以猜度的。”
沈舟霖闻言并不为难他,只等马车到了皇城前,青年男子与他拜别,道:“将军珍重,下官只能送到这里了。”
沈舟霖看着他离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赴的是什么鸿门宴呢?
他不去多想,毕竟这是在慕鸿羽的梦境之中,他就算是多想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径直走入宫中,宫殿中的陈设华丽贵重,但与修真界的东西来比还是差了许多,所以沈舟霖并没有在意,直到走入金銮殿,他卸下腰间长剑,平静的走入殿中,但在踏入殿中时,他的眼底却闪过诧异。
——是师徒血契。
沈舟霖抬眼对上那人,那人穿着一身金贵的龙袍,头戴冠冕,一双琥珀琉璃瞳冷淡地看着他,带着几分张扬,他语气凉薄,道:“将军看着孤做什么?”
他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道:“孤脸上有花吗?”
有没有花沈舟霖不知道,但一抹朱砂在少年帝王的眉心愈发的鲜红,正是师徒血契。
沈舟霖情绪有些复杂,看着少年许久不动作。
“将军为何不行礼?”少年眼底染上危险。
沈舟霖的话卡在喉咙里,微微欠身,行了个中规中矩的礼,毕竟不能刚刚看见慕鸿羽就去坐大牢。
“见过陛下。”沈舟霖憋了半天没想出来该说什么,郁闷地用灵识与凤鸾剑灵传音:“我该怎么说?”
凤鸾剑许久未被沈舟霖使用,没想到如今还能帮上沈舟霖,有些兴奋的道:“主人你夸夸他,他就不生气啦,没人能拒绝被夸的!”
沈舟霖有些狐疑,但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沈舟霖憋了半天才从嘴里别出来一句:“你——陛下很好看。”
沈舟霖有些担心自己夸的对不对,更担心凤鸾剑说的话靠不靠谱。
然而慕鸿羽此刻听了直接炸毛了,心中的小人气红了脸,这混账莫不是看上他了,早听闻这少将军有断袖之癖,却没想到竟如此大胆!
“你放肆。”少年眼中有些许错愕,沈舟霖看着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剑灵诓了。
“嗯?”沈舟霖不解地应声。
慕鸿羽看着他的反应心中不禁恼火,这人敢说出口还不敢承认了?
沈舟霖不解释,慕鸿羽也不直言,若是他真的误会岂不是尴尬。
“听闻将军此次回城途中遇刺,可有大碍。”慕鸿羽打量着沈舟霖,眼前人似是还未来得及更换衣物,玄色的衣袍上隐隐还泛着血腥味,隐隐约约之间还能看见些暗红的血迹。
慕鸿羽打量着沈舟霖,却见对方只是不在意的道 :“无碍。”
“将军这幅样子进来可不像是无碍的样子。”慕鸿羽蹙了蹙眉,看向一旁的大太监道:“传太医来。”
“嗻。”大太监恭敬地应声,下去传唤太医。
少年皇帝坐回木榻上,道:“将军也坐吧。”
“是。”沈舟霖大方坐下,没有推拒。
慕鸿羽看着有些尴尬的气氛心中莫名不自在,又看着闷葫芦似的沈舟霖不禁暗恼,方才还对他出言轻挑,现在跟个死人脸似的。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位少将军自八岁起便随父出征,他并没有见过几面,父皇临终前提起,也只是说要小心沈家,他对沈舟霖的印象只有寥寥几句传言。
只是如今沈舟霖刚刚回城便遇上行刺之事,恐怕有人要故意挑拨他这个皇帝和沈舟霖的关系,他正是担心于此,这才召见沈舟霖。
朝中武将本就不多,沈舟霖在军中声望颇高,若是他们君臣生了嫌隙与朝堂无益。
“将军此番可有怀疑的对象?”慕鸿羽直奔主题。
“并无,陛下觉得呢?”沈舟霖没想到慕鸿羽主动问起,但沈裕却说是皇帝刺杀于他,虽然不排除慕鸿羽试探他的可能性,但沈裕的话,他是不能全信了。
“将军与谁有嫌隙,将军难道不应该比孤更清楚吗?”慕鸿羽脸上带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舟霖正纠结于如何解释,却见大太监领着太医走了进来:“臣拜见陛下。”
“给将军诊脉。”慕鸿羽淡淡道。
“是。”太医看向沈舟霖,不敢怠慢 :“请将军把手伸出来。”
沈舟霖轻“嗯”一声,太医的手搭上沈舟霖的脉搏,不过多久,便见太医蹙了蹙眉。
“如何?”慕鸿羽见太医蹙眉顿时脸上不大好看,莫不是伤的很重。
太医摇了摇头,道:“可否请将军宽衣让老臣看看伤口?”
“好。”沈舟霖没有拒绝,但心中有些犹疑,他的身上真的有什么伤口吗?
沈舟霖脱下玄色衣袍,身上露出一道浅浅的剑痕,有些没想到,他这身上竟然还真的有伤。
“将军对往事记得几分?”太医揭开药膏的盖子,为沈舟霖擦药。
“往事?”沈舟霖有些迷茫,这太医怎么会问起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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