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住在汀州啊,最喜欢喝老家的草鱼汤了。老爷子你不喜欢吃鱼的话,下次给你带其他好吃的呀!”桑悦笑着说。
“哼!没有下次!别来烦我!”虽然话还是不中听,但罗老头的脸色明显软化了一点。
桑悦装作没听见,带着王二狗、桃笙和两条草鱼走了。
第三次登门拜访前,桑悦提前用一枚珍珠换钱,买了牛肉、河田鸡、糯米粉、面粉等食材,又买了汀州美食的菜谱念给小厨娘听,小厨娘不负所望地做出了正宗的汀州客家美食汆牛肉、珍珠丸、白切鸡和灯盏糕,再装上一壶家酿的米酒,桑悦提上食盒便带着王二狗和桃笙一起去找罗大爷。
罗大爷鼻子抽动着,看向了香味的源头,三个孩子手里的食盒。
罗老头放下字模,桑悦极有眼力见地带头把盒子里的菜摆出来,给老头倒上米酒。
罗老头筷子拿起来就没停过,像是回味无穷似的把鸡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着,吃完了珍珠丸、白切鸡,就着汆牛肉汤把灯盏糕吃得精光,又小酌了两口米酒。
桑悦懂得罗老头此刻的感受,从小吃到大的老家菜,离家久了吃不到,总会想念这味道。
酒足饭饱后,罗老头接过桑悦刚沏好的茶,看向她们道:“你们三个小娃娃,到底想找什么人啊?找到了又能干啥?”
“桃笙的阿娘和钟隐竹娘子是手帕交,但是后来钟娘子不告而别,桃大娘一直很想念她,就在去世前给桃笙留了一封信,让桃笙一定要把信送到。桃笙是我们这群孩子里最孝顺的,只要是她阿娘说的话,她就一定要做到。”
桑悦抢在桃笙前头解释完,虽说这是人、仙、妖杂居的世界,但对普通凡人来说,仙和妖还是挺遥远的存在,夏获鸟在人前也一直是以人的身份交际的。
人和妖之间总有些芥蒂,桑悦好不容易才让罗老头松口,可不想他因为桃笙妖怪的身份心存疑虑。
罗老头想了想道:“那封信让我看看?”
桑悦看向桃笙:“可以吗?”
桃笙想了想点头:“阿娘没说不能给别人看。”于是从怀里将信拿出来,说是信,其实一张薄纱手帕,上面用丝线绣着几行字,那字体笔画古老质朴,有点象形字的风格,桑悦一个都看不懂。
罗大爷皱着眉看了片刻,确认道:“没错,这是周朝时候的金文,我只在一户人家里见过,他们的女儿出嫁前,请我去祠堂修族谱,他们祠堂的祖先牌位上写的就是这种文字。我当时看不懂,还以为他们要让我修天书,连忙回绝。然后他家老爷告诉我这不是天书,是金文。还说修族谱用小楷就行,我这才应下了。那户人家就姓钟,那出嫁的小娘子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我记得那两家人都是当地望族,婚礼办得特别大,大概,是十二年前的事吧。”
桃笙忙问:“那她现在在哪?”
罗大爷道:“听说她嫁到永定雷家去了,后来全家都跟着搬了过去,再也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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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雷家距离悲田养病坊所在的小岩村很远,坐马车大概要半个月的路程,但是夏获鸟说她可以变成大鸟送她们过去,只需要五日的路程便够了。
桑悦和桃笙坐在红羽黑纹的巨鸟背上,远远看见一座四层楼高的圆形土楼屹立在鹅卵石铺成的大地前方,恢弘的大门上用钟鼎文题着雷宅两个大字。
不时有乘坐法器或坐骑的灵修们从天而降,去往雷宅。大门前站着一个红衣青年,正毕恭毕敬地接待着这些灵修。
巨鸟落到地上,桑悦和桃笙沿着巨鸟垂下的羽翼滑到地面上,巨鸟褪去身上的羽衣,化成了美妇人的模样。桑悦连忙把掉在地上的羽衣捡起来,夏获鸟将其收进包袱里拿着。
夏获鸟看向雷宅微蹙眉尖,有些犯难:“听说这雷宅围楼里的人素来厌恶妖精鬼怪,今日还邀来了这么多有名望的仙门。我们只怕是进不去。”
桑悦看一下桃笙,后者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了,双手几乎都看不见了,娇嫩的半透明的脸上也显得很是焦急。
“姨姨,我们试一试吧,”桑悦道。
夏获鸟点头,牵着她们的手上前,还没到门前,就被两名雷宅灵修拦下。
“站住!来者何人?”雷宅灵修戒备地盯着她们。他们从这妇人还有粉衣小女孩的身上探知到了明显的鬼气和妖气,还有一个戴着黑纱帷帽和手套,浑身上下遮得密不透风的小女孩,虽然从她身上闻不到妖气,但怎么看都很可疑。
“这小孩怎么回事?”雷宅灵修指着桑悦再度喝问。这些妖精鬼怪该不是又想出什么诡计来捣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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