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18
此时红衣女子已经回身,但依然不肯看向润玉,只是低着头,长发半掩容貌。“妾身不识丹青,要让上神失望了。”
“无妨,那就让我为仙上解此画。”润玉闻言直接将画卷展到了红衣女子脸前。“画中女子手腕上这串灵火珠乃我天界至宝,世间唯存两件,另一件天帝大婚时礼聘天后,可见这画中女子与天帝渊源颇深。”
润玉一边说一边看着眼神躲闪浑身不自在的红衣女子,“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这一联藏尾诗海誓山盟大有深情,句末两字恰好联成簌离。落款处的北辰君铃印是天帝陛下早年间自起的别号,对极为亲密之人才如此自称,知之者甚少。”
润玉看着只以侧脸相对的红衣女子继续说道:“何人能得天帝亲绘肖像,又以别号赋诗聊表深情。况鼠仙受审时曾多次提及簌离名讳,天帝神色很是反常,这位簌离仙子与天帝是何等关系,想必不言自明了吧。”
润玉见红衣女子仍旧偏头不语,只能言语追之,“小神自幼便在省经阁苦读,六界人物掌故皆过目不忘,唯有簌离二字似曾相闻却偏偏毫无印象,就和我儿时的记忆一样,了无痕迹。看来这位簌离仙子是我幼冲之年渊源极深的一位故人。有人故意抹去了我儿时的记忆,连同这个人,这个名字,也一并忘却了。”
听到润玉说出自己全无幼年记忆之后,红衣女子终于抬头看向了润玉,一副镇定的样子说道:“上神多思多虑,浮想联翩的能力真叫人叹为观止。”
润玉言辞犀利道:“果真是我多思多虑吗?天帝龙族修火系法术,小神也是龙族,修的却是水系法术,如此推断,我生母当出自水族无疑。这画上的簌离仙子踏浪捉鱼,多半也是出自水族,而诗中所提到的鲛珠便是人鱼泪所化,正巧,小神也有一串,自幼携带,从未离身。”
看到润玉抬起胳膊露出了那串人鱼泪之时,红衣女子似是无奈的问道:“簌离早已死了,上神为何非要跟个死人纠缠不休。”
“当日鼠仙赴死,看似预谋良久要为死去的簌离仙子复仇,但当时天后已被废,鸟族也受了牵连,只需多忍耐几日便可亲眼见到废天后的下场,根本无需如此冒险再害火神,还特意公之于众。”润玉看着红衣女子仍不承认。
继续说道:“在小神看来,必是有人忍耐不住逼迫鼠仙,鼠仙以身赴死亦不过是在维护幕后之人罢了,而这幕后之人便是这世人皆知已经死去的簌离仙子。簌离仙子隐身埋名暗中蓄力,为的便是扳倒天后报仇雪恨。只因阿凝横插一脚提前揭露了天后的罪业,簌离仙子满腔愤怨无处可宣,这才一心想要杀了天后之子泄愤!”
红衣女子面有欣慰的看向润玉,“素闻夜神智计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仅凭区区一幅画就可以抽丝剥茧诸多推断。”
润玉期许的看着红衣女子,“那不知小神所言是否属实?”
红衣女子不敢再看润玉的眼睛,“推断终究是推断,夜神天潢贵胄,自有天帝和天后……”
“天后非我生母!只因我是天帝长子,她才想法设法要将我牢牢控于掌中。”润玉打断红衣女子的话,步步向其逼近,“这几千年来,在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念自己的生母。”
红衣女子终于破防,眼含热泪却仍旧说道:“上神请回吧,自从当年的笠泽一场大火,你的母亲便早已不在了!”
润玉重新拿起那幅画,心下百感交集,“我原以为母亲是爱我的,只是当年迫于情势才骨肉生离,我猜到了画中人诗中意,却独独猜不到我日思夜想的生母却如此退避三舍,视我如同陌路。”
润玉终是收起了画像,转身看向红衣女子,“不知究竟是我自作多情,还是母亲太过无情?”
红衣女子无奈至极,“是非何时了,上神又何必执着?”
润玉的声音不复平静,隐隐带着一丝哭腔,“如今母亲另有孩儿承欢膝下,润玉无意纠缠,我只想当面问一句,若我真是母亲的耻辱,母亲为何要执意生下我。倘若母亲与父帝倾心相恋,又为何要折磨我,抛弃我。”
润玉掀起长袖露出伤疤,“这是被母亲那串灵火珠所炙。”
红衣女子即簌离看着润玉手臂上那狰狞的伤痕,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伸手想要触摸却又不敢触及。
润玉见此一把扯开胸前的衣服,露出心口的旧伤,“这是当年母亲剐我鳞片时所留下的伤疤,其他地方的鳞片都已长了出来,唯独这块逆鳞之肤,是我一生的伤,一世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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