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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知县得报,早在县衙前躬身迎候。华统制入内,先与华阴县县尉,蒲城县县尉见过。又听他们报告了各自人马的准备情况,对少华山地形地理的观察了解。

心里对这些由捕快衙役组成的人马,更是看不上眼了。

想起知府大人的叮嘱,华统制说道:

“且先带吾去见钦差。”

知县也懂些麻衣面相,一看这华统制就知道他性情暴燥,不能违忤。也不好明说那钦差尚且真假未定,只得命人点了灯笼来,带他去见高操。

高操与富安、老都管两个闲聊一阵正欲就寝,听得知县与华州府兵马统制一起前来拜见,慌忙出门相迎。二人见过了礼,高操说道:

“统制远来辛苦,早些歇息,剿贼之事,可明日再议。”

华统制是个急脾气,摇摇头直接说道:

“在下见不得贼人猖狂,恨不能此刻就杀上山去,将其生擒,献于上差。焉得明日再议!”

这华统制一身绒装,与那些都头不同,本就威武十足。再听声若洪钟,言语上也是专横暴戾,恐怕不好对付,高操只得挥赶了睡意,专心应对。于是问道:

“不知将军有何破敌良策?”

华统制回禀说,他多次剿灭过这种山贼。都是看上去人数众多难对付,其实纸老虎一个,不堪一击,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一个是人要多势众,最好比他们还要多,气势上就压对方一头。再一个就是要在夜间行动,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伙人一看打不胜,通常都不会死拼,最擅长的就是逃跑,所以最后一招,就是在他的败逃必经之路上设伏,这样,贼头都可擒获。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无不佩服。只有知县听了有些为难,心想:他这是不是准备为打了败仗作铺垫呢,夜间行动,路上设伏,这都好说。还要人多势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现在的人马还不够多吗?想到这儿,随口就问出了一句:

“将军有五百兵马,蒲城县友军二百,本县也能凑足三百人马。这一千人马可够将军调配?如若不足,请将军言明,本县再召集壮丁。”

华统制本就对这些无能文官没啥好感,再看这少华山贼势壮大都闹成这个样子,听说还因公殉职了两个都头,实在对这位知县不感冒,大嘴一咧,把手一挥说道:

“无须担忧,就算不足,吾也自有妙计。”

站在高操身旁的富安,一直专心在听着华统制的说话。听到与知县的对答,见这华统制埋了伏笔,故弄玄虚,脑子里一转,忽然就有所领悟了,佩服之余,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地一伸大拇指,插了一句话:

“将军高明,此计甚妙!”

在这种自己看不上的地方,居然也有识自己懂自己的知音?心中惊喜的华统制闻言转头看过去,原来是个嘴上没毛的青年,顿时有了些担心,担心他再往下说,会当场揭破了自己的谜底,便哈哈一笑说道:

“汝即已知之,就烦请明日代劳,督办办此事如何?”

富安也不等高操表态,抱拳施礼,就应了一声。

高操,知县与老都管三个,面面相觑,不知他二人葫芦里在鼓捣什么药。

华统制也不解释,自顾说道:

“事以速成。明日白天准备,夜里就去攻打,各位都早早歇息了吧。”

知县本来还想当着众人,郑重其事地宣布一下,所有人马都听从华统制调管的。现在一看,这华统制自己就不客气,没把自己当外人,来了就是做一把手的口气,便也闭口不提了。

心想,你都担了也好,万一失利,也算冤有头,债有主,总找不到我的身上了。

送走知县与华统制,老都管迫不及待地问富安:

“这剿贼大事,玩笑不得,你两个刚才一个欲言又止,一个吞吞吐吐,倒是打甚哑谜?”

高操也跟着问说:

“这里又无外人,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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