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锦文指了指自己的公文箱,然后说:“把她眼上的东西去掉,我得知道她是不是本人。”
少年有点不情愿,但何锦文的理由很有说服力,他去掉何静文眼上的纱布。她的眼睛紧紧闭着,显然是晕了过去。
“现在轮到你了。”少年把黑纱布扔到一边,对何锦文说。
何锦文打开箱子,向少年展示箱子的内容物,后者眯起眼睛看向那里,说:“你打开过它吗?”
“没有,我打不开。”
少年轻蔑的笑了笑:“想来你也不会有那个本事,很好,把那东西给我。你可以带你妹妹走了。”
何锦文站着没动:“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守信,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你确实不知道,但你也没得选择。”少年冷笑一声。
何锦文云淡风轻的说:“事实上我有,这个公文箱的夹层里装着烈性炸药,引爆器就在我身上。如果我愿意的话,和你同归于尽还是做得到的。”
这让少年愣了一愣,显然他从未预想过这样的情况。里面的东西也许扛得住爆炸,但他还不太行。他沉声问:“你想怎样?”
“解开她的绳索,趁她现在是晕过去的。”
少年低声爆了句粗口,掏出小刀,割开了何静文手脚上的绳索,然后问:“现在可以了吧,把它给我。”
“退后。”何锦文冷冰冰的说。
少年一动不动,他有点等不及了:“你到底想干嘛,拖延时间吗?”
他得到的回答仍旧冷冰冰的:“退后,退到我现在离椅子的距离为止。”
少年咬紧牙关,不情愿的向后退去,直到和椅子的距离与何锦文相同为止。他高声喊道:“现在可以了吧,把它给我!”
何锦文点头表示同意:“行啊。”
说完,他卯足力气,像棒球投手那样把它扔了出去。
公文箱在空气中划出弧线,完美的落向少年的左方,同时何锦文健步如飞跑向中间的椅子。这个距离下,只要几秒他就可以抱起女孩,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停车场。
但少年并没打算让他如愿。
他根本没理被抛向远处的公文箱,而是径直朝椅子飞奔而去,小刀还被他拿在手上,显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守诺。
而何锦文也是如此。
从刚才起跑的时候,他的手就放在后腰的位置。只是一晃眼,沙漠之鹰已经出现在掌中。他尽自己的全力来了个急刹车,身体在这样的重压下嘎吱作响。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站稳身体,侧身向前,沙漠之鹰高高举起,正对着少年的面门。
少年的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直面这一强悍的利器,他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他举起自己的小刀,这样,胜负在一瞬间就会确定。
何锦文直视少年眼中摄人的目光,稳稳的端平沙漠之鹰。在无数个夜晚,他曾无数次用同样或是不一样的枪械瞄准人们的面门,然后开枪。他曾以为,自己早就对接下来要做的事麻木了,开枪杀人不能给他任何实感,而且会让良心不安,即便他杀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也是他为什么决定退出公会的原因之一。
现在,他不无惊讶的意识到,自己的心脏正如此有力,鲜活的悸动着,似乎要掏空他的生命力。大脑也配合着它高速运转,好像要把自己全部的意志全部消耗殆尽。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识,被全部集中到了眼前的枪械上,为这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一击蓄势待发。
只有一次机会,恍惚间,耳边响起少女轻灵的告诫声。
原来如此,这样才是……
枪口的位置不再挪动分毫,他轻轻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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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骄阳在竭尽全力灼烧着滚烫的大地,连并着街道上的人们也觉得灼热难耐、炎阳炙人。街道两侧的木板房下,站着几个游手好闲的懒汉和目露凶光的孩童。在这样一个酷热难耐的天气,人类对水的渴望是无穷无尽的,还有贪婪。
少年身上的衬衫早就被打湿过不知道几次了,说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的东西紧紧的黏附住衣服和皮肤,让痛楚更加清晰可感。他费力的挪动着脚步,晃悠悠的走向街道的尽头,那是他的目的地。周边的人都在看着他,等着这个少年倒地的那一刻,然后就会一哄而上,夺走他仅存的一切。但他身上的血迹,还有手上的寒光,却让他们中的大多数退避三舍。它们无声的说明了鲁莽者的下场,比任何标牌都更具警示作用。
少年继续向前行走,炎热倒在其次,他的精气神在经历前面的袭击后,也快要消耗殆尽了。最少一次,或者两次,他就会被一拳打倒,然后淹死在贫民窟人热烈的“欢迎”中。
他继续缓慢的挪动脚步,停下是软弱的标记。现在,任何一点软弱的表现,都会让他丧命。
街道的尽头在慢慢的向他靠近,骄阳似乎更热烈了,它迫切的想要阻止这个少年到达他的终点。街旁的几个人开始跟着他移动步子,眼中的渴望清晰可见,走出这条街再想抓住这个少年就不可能了,那不是贫民窟的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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