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上辈子给岳家当牛做马的福,张乐对文玩核桃,确实有一点点的了解。
曾经有个合作伙伴,喜欢这东西到了痴迷的程度。
张乐托人从京城潘家园,花买了一对鸡心核桃送过去,才算拿下了那单生意。
也正因为那次的经历,他才知道文玩核桃里,最出名的两帽双头一颗心。
两帽,是文玩核桃界的专用词儿,指的是官儿帽和公子帽。
这两种,也是文玩核桃中的极品。
时老爷子手中这对儿,正是排名第二的公子帽。
也有人叫它相公帽。
比两帽低一级的,就是狮子头和虎头。
这种品级的文玩核桃,在圈子里被称为双头。
最后一种,就是张乐曾经淘来送给合作伙伴的鸡心核桃。
即便是排名最低的,也花了他大洋。
比鸡心高了三个等级的公子帽,价值更要高上十几倍。
当然,现在是88年,文玩核桃还没被炒到那么高的地位。
一对儿公子帽,遇到有缘人,卖出个万八千的,大概还不算个事儿。
张乐有些好奇,指着时一针手中的公子帽问:
“老爷子,您这对核桃,也是在后山坡摘的吧?
既然知道它值钱,为什么不多弄几对?”
老人怒了,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你懂个屁,相公帽之所以珍贵,是因为稀少,若是满大街都是,还有什么珍贵的?”
张乐挨了骂,还得陪着笑脸点头:
“是是是,您老教训的对。”
老人气呼呼的开始赶人:
“去去去,少在老朽面前惹人厌烦!”
“得嘞!”
张乐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
“老爷子,您这对相公帽,开了多少颗核桃凑出来的?”
时一针哼了一声:
“开了多少?
这么跟你说吧,老夫十年前,足足用了两年时间,才算是开出两颗完全一模一样的……”
张乐吐了吐舌头。
难怪这老爷子生气,原来想凑齐一对公子帽,居然如此艰难。
他脸上的笑意,被时一针捕捉到,老人大怒:
“臭小子,你在偷偷笑话我?”
张乐转头就跑:
“老爷子,您看错了,晚辈可不敢!”
时向晚俏脸上掠过一抹焦急,踏上一步挽住老人的胳膊:
“爷爷,消消气。
以您的身份,跟这小瘪三一般见识,岂不是抬举他了。”
时一针似笑非笑,白眉下睿智的目光,在孙女儿脸上转了一圈:
“小晚丫头,你今天的表现,跟平常可不一样哦!”
时向晚心里一跳,努力保持着神情不变:
“爷爷,您瞎说些什么呢,我还不是那样!”
时一针好整以暇的重新坐下,拿起自己最喜欢的药茶啜了一口,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我家丫头,终于长大了!”
张乐狼狈的逃出时家,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青条石的门楼。
这老爷子,今天怎么回事儿,突然变得喜怒无常的!
不会是更年期了吧?
呸呸呸!
老爷子年过七十,谁的更年期,能延长到花甲之年。
那不是开玩笑么。
摇了摇头,他没想明白,平常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老爷子,今儿为啥如此反常。
迈步正要离开,村口土路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
“喂,张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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