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杨惟中列传》记载,刚成为忽必烈封地时,关中‘时诸军帅横侈病民,郭千户者尤甚,杀人之夫而夺其妻,惟中戮之以徇,关中肃然。’
在郭千户这些军帅的祸害下,关中百姓逃亡,不到万户。
直到成为忽必烈封地,经过杨惟中和商挺二人努力,把以郭千户为首的不法军户绳之以法,杀之于市,关中这才整肃起来。
军帅不敢乱来,官吏清廉,再召集流民,自然是流民蜂涌而来,在廉希宪的努力下,就有了眼前这般景象。
孟继堂吞咽口水,艰涩的道:“北地不会都是如此吧?”
若都是眼前这般,北方汉人必然支持蒙古人,南宋就麻烦大了,会被灭,黄元鹏他们惊疑不已。
许赟翻个白眼:“这里是忽必烈的封地,忽必烈的旨意高于一切,没人敢在他的封地乱来,哪怕是蒙古人也不行,因而才有眼前这般景象。其他地方,就是你们听到的传闻那般,虽然蒙哥约束后,有所好转,但也不可能好到关中这般地步。”
《元史》中记载,忽必烈来到漠南后,征北地读书人而用之,‘以汉法治汉地’,因而收得北方汉人之心。
其实,说的就是关中之地。
至于其他地方,忽必烈采纳姚枢‘惟持兵权’的建议,辞去了行政权力,他都没有权力治政理民,何来‘以汉法治汉地’之说。
关中是忽必烈的封地,是他的私产,他当然尽心竭力,费尽心血治理了。
何贤成拍拍胸口,放心了:“如此就好。”
要是北方汉地都如关中这般,北方汉人必然全力支持蒙古人,那么南宋必灭。
许赟翻个白眼,心说你想得太美好了,即使北方汉人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也会支持蒙古人,而不会支持南宋。
一个干活的农夫,是个中年人,生得壮实,抬起头来,操着一口川片子,热情的打着招呼:“老乡,你们去哪里?”
听着川片子,特别亲切,孟继堂操着川片子回答:“我们奉汪帅之命,前来关中办事。”
附近正在忙活的农夫们听见川音,特别亲切,停下手里的活计,问道:“老乡,你四川哪里的?”
孟继堂笑道:“我是绵州的。”
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惊喜不已:“我也是绵州的呢。后生,渴了吧?来,喝水。”
忙把一个装水的竹筒从地上拿起来,双手捧着,笑呵呵的递给孟继堂,热情无比。
孟继接在手里,拔开木塞,倒进嘴里,喝个痛快,擦着嘴边的水渍:“老伯,你是当年被鞑子俘虏的吧?”
老头恨恨不已:“可不是嘛。二十年前,阔端鞑子入蜀,火杀成都,把我俘虏了,我被押来关中,为鞑子当牛做马,侥幸活了下来。”
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我命好,熬出头了。忽必烈宗王来了,严惩军帅,约束官吏,分给我土地,减免赋税,我过上了好日子。后生,你瞧,那三间瓦房,就是我的家呢。”
摸摸脸蛋,顿生梦幻感觉:“这辈子,临到老了,快钻土了,竟然住上了瓦房,我都不敢相信呢。”
当年,蒙古人俘虏的四川百姓,一批安置在汉中,成为农奴,在蒙古人的皮鞭和弯刀威迫下屯田,当牛作马。
另一部分,安置在关中,日子同样不好过。他们幸运的是,关中成了封必烈的封地,忽必烈在关中推行‘以汉法治汉地’,他们不再是奴隶,而成了自由民,拥有自己的土地,再有忽必烈减免赋税,在官府的帮助下,盖起了瓦房,过上了幸福日子。
这种事情,对于老者他们来说,如同梦幻般,不敢相信。
黄元鹏接过一个热情农夫递来的竹筒,拔开木塞,美美的喝了个饱,擦着嘴角水渍,问道:“忽必烈有这么好?”
“后生,要叫忽必烈宗王。”老者有些不满,纠正黄元鹏的失礼,很是自豪:“那是当然。忽必烈宗王对我们可好了,让我们这些百姓有饭吃,有衣穿。”
想到了甚么,一拍额头,声调高了三分:“忽必烈宗王下旨,八月十五在汴京大相国寺举行文会呢。听说,是天大的盛事。哎,可惜我不是读书人,不然我也去参加。”
“文会?”许赟眉头一挑,很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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