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是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伊戈的眼前白光朦胧,这句话成为刺痛的大脑中唯一能够成型的思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刚刚在做什么?这句话是谁说的?明明只有这点话语在脑中格外清晰,但是说话的声音却难以在脑子回放,说话之人的性别、年龄皆不可知,唯有话语中的关切与其所代表的信息切实的被自己所理解。
“看样子是一个与我熟识的人,在劝诫我一定要活下去?”脑海中的刺痛逐渐平息,思绪也慢慢变得清明,伊戈迫不及待地开始梳理起情况,但无奈脑中空空,只有自己的名字与这句话语分外清晰。
像是被人雕刻在自己的脑中,成为了无可违抗的命令。
自己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除了头疼以外也没有感受的更多的不适,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自己动过寻死的念头,所以才引人关心留下那句话?但是自己苏醒之时四周空无一人,若是关心自己,又为何不愿亲自多说几句……
凄厉的嚎叫与痛苦的哭喊打破了伊戈的思考,像是本能一般,他以难以想象的利落身手站起,循着声音走去。
这时他才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自己正身处一片居民楼围绕而成的小巷子中,墙壁上的水管交错,楼与楼之间横着一些晾衣杆、晾衣绳,大多挂着朴素的服装,路边还有一些低矮的路灯,发出昏暗的白光,甚至有的路灯因为年久失修,已不能正常通电,灯光一闪一闪,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老旧的居民楼,是在类似于城中村的地方?”似乎是要迎合他的猜测,道路的尽头出现了左右两条岔路,通向截然不同的方向,远处的嚎叫声还在持续,但哭喊声却慢慢的变弱。
有人似乎遭受袭击,要帮助那个人的想法充满了伊戈的思绪。伊戈心中急切万分,选择了一条路便继续奔跑。那嚎叫的声音正体不明,但哭喊声能清楚的听出是属于一位青年的,其中夹杂着痛苦的情绪和求饶的喊叫,似乎还能听到打斗挣扎的声音,随着哭喊声变得微弱,那嚎叫声也更加尖厉,透露出无法抑制的兴奋。
顺着道路狂奔,眼前的居民楼慢慢的变得分散开来,道路也在变得越发宽敞,远处逐渐能看到一些灯光,似乎就要跑到出口。可是那哭喊声却渐渐消失,嚎叫声也变得平静下来,只剩下了伊戈自己的喘息与脚步声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明显。
寂静?伊戈感到一阵不安,顾不得心中对那发出过哭喊的青年的焦急,放慢脚步环绕四周。
明明周围都是居民楼,明明还能看到晾衣杆上晾晒着衣物,可周围却是一片寂静,楼中的窗户只有寥寥几扇亮着灯光,内部也没有人影走动,虽然已经入夜,但在城中村这样的环境中,永远不会缺乏走动的人群,晚归的劳动者、从事特殊行业的人员、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喜欢深夜活动的好事者与热爱各种娱乐的无所事事之人不会缺席任何一个普通的夜晚,他们总是发出一座城市中最微小,却也最持久的脚步声,走在自己的生活中。
但此刻,空气中回荡的仅剩下自己的喘息声,居民楼中屈指可数的灯光、空无一人的街头巷尾,无一不在宣告着一个事实:这个夜晚绝不正常。昏暗闪烁的路灯让人看不清道路远方,随着闪烁带来的若有若无的影子像是一张长着尖牙的大嘴,等待着伊戈向前再将其一口吞掉,还是这是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前方的影子中是否潜藏着人影,现在正在其中用着瘆人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强压下恐惧,伊戈顺着道路继续奔跑,运气很好的是,自己选取的道路在方向上正不断接近传来哭喊声的地方,只是哭喊声已微不可察,象征着主人的生命已走到尽头。
但伊戈没有停下,他心中的焦急催促着他决不停下脚步。道路两边闪过无数阴暗的小巷子,依然空无一人,却又像是潜藏着什么令人恐惧的存在,随时可能冲刺而出,夺走自己的生命。
昏暗的环境带来的幻想不断冲击着伊戈的思考,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经过一分多钟的奔跑,城中村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伊戈急切的朝着大门狂奔,将背后那异常的寂静与令人不安的昏暗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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