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站在那被隔绝的牢笼之外。
身旁一片漆黑，那少数的火光并没有在牢笼面前被点亮，反而集中在了过道的地方。
所以现在。
在这黑暗之中，乐言那双金蓝色的瞳孔仿佛泛着微微的荧光，亮的吓人。
他站在此处，低头看着面前的人。
在他那前方，被锁链所束缚的人并不是丹枫。
早就听到了逐步向着这边而来的脚步声，白色长发的工匠缓缓抬头，神色有些茫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乐言。
一个仰视，一个俯视。
乐言的瞳孔亮的吓人，而应星的双眸却黯淡无光，好像失去了所有色彩。
白发匠人抬着脑袋，看着这熟悉的面孔上流露出陌生的神情。
一时间，他的脑中都有些疑惑的闪过这……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谁？…这样的想法。
因为长时间身处黑暗的环境之中，他整个人反应都迟钝了许多，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应星的嘴唇张开，发出了几个音节，却并没有吐露出完整的话。
眼下乌黑一片，脸色苍白，现在的应星看起来精神很是萎靡。
但他还是努力的、强撑着精神，强迫自己开了口。
“……阿言。”
声音无比沙哑，短短两个字所蕴含的情绪似乎也很是复杂。
“……”
“……对不起。”
那位曾经意气风发、如同彗星一般闪耀的天才工匠垂下了脑袋。
“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乐言只是平静的发问。
应星却无法回答这句话。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是啊，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在沉眠中被推入大阵，醒来之后因为什么都不知道的乐言，在那时，对那条长龙下了最后一击吗？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对现在这个局势。
对于于因他们的举动，而压在乐言身上的重担，所感到内疚和抱歉？
应星的思考有些迟钝，甚至可以说是他很不清醒。
现在的他，无法想到那么多东西。
他也只是遵从这本能，吐露出了现在的短短几个字，除此之外什么都说不出。
乐言缓缓蹲下了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应星持平。
他看着只是在幽囚狱中待了一个月，却因为各种因素影响，精神貌似都已经崩溃了的…应星。
乐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却格外的温柔。
“应星哥。”
这句熟悉的称呼，换来了应星有些迟缓的抬头。
“没有谁应该向谁道歉，大家或许都有错，但又或许……大家都没有错。”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
一边说着，乐言主动伸出了手，轻易的穿过了那隔绝他们的铁牢。
力量开始涌动，应星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许多，那紧绷着的神经，疲倦的身体似乎都松弛了下来。
在那意识完全消融的最后一刻，应星只听见了模糊不清的一句话。
乐言说。
“所以，好好睡一觉吧，应星哥。”
“……你并不像丹枫，你坚持不了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出现在应星面前，而不是第一时间去看丹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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