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菱瞧他沉着脸,走到梁下,说:“你歇息一天吧。木屋晚一天盖好也没关系。”
问荆低头瞧着她,便笑了:“我要早一天盖好这木屋,让你踏踏实实有个住处。”
小菱说:“立功德碑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后世弟子看见它,便能时刻警醒,不让妖族有机可乘。”
问荆说:“小菱,你这话让我宽心了。”
晌午过后,李寒香在红桑林外求见。他捧一坛陈年老酒,见了问荆,说:“师兄,当年大战后,你我师兄弟还没好好地痛饮一场。如今门中要立功德碑,我心里发酸,来找您喝一碗酒。”
问荆正用钉子固定房梁,低头瞧他一下,说:“我哪有功夫喝酒?你这壮劳力来得正好,快来帮忙!”
李寒香说:“师兄,您还有闲心思盖房?”他放下酒坛,上房去帮忙了,又说:“当初您击败妖族首领,天下妖魔无不怕您。等把您的名字刻在这功德碑上,天下妖魔看见了,一定望风而逃。这功德碑可保咱们清洛世代安稳,也算是极好的一件事。”
两人边干活,边说些当年旧事。把今日的活儿干完,问荆跟他喝了个大醉。
清洛的弟子无人不谈功德碑。问荆只管盖他的房。
李寒香走后,没过几日,红桑林外又来一人。那人是第四代弟子模样,在外头张望了会儿,试探地喊:“弟子是李寒香之徒,前来求见小师伯!”
小菱听见是李寒香的徒弟,赶紧出来相迎。那弟子神色慌乱,走到快完工的木屋近处,问荆的身前,一下跪倒。
问荆扶起他,不知出什么事了,说:“遇事别慌,好好讲话。”
那弟子说:“小师伯,功德碑刻好了。”
问荆干笑着说:“刻得好快。你师父他又喝醉了么?”
那弟子说:“碑文篡改战功,把您的名字排在六位长老之下,我师父找主事的木堂长老吵了一架,云游去了。”
问荆心中一震。
他来到木堂,刚走近门口,就听见木堂长老在殿内发牢骚。木堂长老一手攥住拳头,另一手握住拳头摩挲,那拳头不时地颤抖着砸进掌心,他不明白地说:“李寒春发的什么酒疯?怎么好像我把他逼走的似的?这算怎么回事啊?”
谢子枫在旁边说:“长老。这李寒春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他平日无酒不欢,门中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走了便走了,您何必动气?”
木堂长老听着这话,放心些了,可他还是说:“问荆和李寒春关系好得很。”言下之意,此事落下口舌,只怕问荆会借机问罪。
谢子枫拍着他的手,安慰说:“长老,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是大长老掌管清洛,问荆他有什么资格干涉门中事务?”
木堂长老说:“可他终归是做过掌门的人。”
两人说到这儿,无意中望见问荆。木堂长老脸色难看地笑了笑。
问荆脸色发白,独自立在门外,气势显得有些微弱。
他站在殿外,张了张口,又闭住了。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什么资格干涉门中事务?他只有抿住唇,紧盯着木堂长老,把头摇一摇,说:“长老为了区区一个问荆篡改碑文,蒙骗后世弟子,值不值?”
木堂长老冷笑说:“难道我要让后世弟子敬仰一个色迷心窍的人么?”
问荆笑出了声。
木堂长老问:“你笑什么?”
问荆说:“清洛弟子敬仰谁,竟要任一座石碑决定,岂非可笑?长老,您可以篡改碑文。只怕您篡改的不是石碑上的名字,也不是问荆的战功,而是后世弟子们对抗妖的记忆,是后世弟子们的生死存亡。”
谢子枫发怒:“问荆,你说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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