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合。
阳光透过窗户,铺在干净的地板上,也轻轻地盖在沙发的人儿身上。
路节礼懒散地趴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半张着眼睛,一半的脸埋在毯子里。他呆呆地盯着客厅里没有打开的电视,望着屏幕里的倒影。
我...睡了多久?
这里,是我的家吗?
身体因为长时间的休眠使不上一点儿力气,他只好尝试着挪动自己的手臂。强烈的无力感让心里感到说不出的害怕,顺着下意识的动作,强撑着坐起来。
“嘶.......”
无端的疼痛涌上大脑,他好像扯到了哪里。
脑袋很晕很晕,只能勉强看清楚客厅里的一部分布局。将自己全身包裹着的白色毯子,露出的柔软的米白色沙发的一角,面前低矮的且上边空无一物的茶座,挂墙式的大屏电视与棕色的电视柜,以及旁边玻璃柜里的两根有点像圆柱的银色器械...
路节礼坐着缓了许久才觉得恢复了点儿力气,视线也没有那么模糊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有了一些恍若隔世的错觉。
尝试着抬起自己的手,在阳光的照映下,他看到了在白皙手臂上几个还未完全愈合的针口。
我生病了吗?
他看着手臂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路节礼呆愣地盯着手上的针口,在浑浑噩噩的大脑里搜寻有关记忆。
哦,我好像是有一点自闭症来着,然后还晕车...
他放下手臂,尝试着挪动身子。
心里愈发感到来源不明的悲痛和强烈的绝望,就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身体,贪婪地汲取着自己的热量。
以前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心情有点糟糕呢...
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只知道似乎是在一个灰蒙蒙的雨天。
路节礼尝试动了一下腿。
感觉很奇怪。
他的小腿呢?
他的小腿哪去了?
路节礼愣神地想着。
他突然看向了那个存放着两根圆柱体的玻璃柜。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那里面放着的是两个机械假肢,并不是圆柱。
路节礼木讷地用颤抖的手抓着盖在身上的毯子,涣散的瞳孔缓慢聚焦着,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
他掀开了毯子。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大腿。膝盖往下,则是因为动作过大而折叠起来的裤腿。
不在。
他僵在沙发上,稍长的头发滑落下来,似乎想要遮挡住主人好奇的视线却又来晚了。
他想要过去看看那双假肢是谁的。
路节礼不由自主地动起来,用手扒拉着沙发的边缘,想要试着站起,却不甚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响声和身体上的疼痛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愣了有好一会儿,手里还抓着毯子,黑色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对面关闭的大门。
他好像又在期待着什么。是谁人的归家吗?
就像是在回应他迷糊想法一样,门开了。
几人平淡的嬉笑声从门外传进路节礼的耳朵,却在门打开后一秒戛然而止。
路节礼只看到那几道人影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从门口窜到了自己跟前。
他们的动作很慌乱,其中一人将他连着毯子小心从地上抱起,放回柔软的沙发上。
在嘈杂的混乱中他看清了他们的脸,辨认了许久才认出来是大哥、二哥和三医生,还有两个不认识。
五人十分局促地看着路节礼,眼神担忧而惊喜,大哥坐在旁边,小心翼翼扶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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