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节礼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有做梦,没有突然惊醒。慵懒地蜷缩在柔软的被窝里,睁开的眼睛由于才刚刚醒来,笼罩着懵懂和水润。
他呆呆地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看着那缓慢悠闲的白云自在地漫步。很惬意的。以前从未像现在这般惬意过。
路节礼像小猫仔似的蹭了蹭被子,睁着大眼睛看着对其他人来说平平无奇的天。
今天很开心,至少现在是。
黑炭安安静静坐在床脚,抱着黑团子不说话,只是看着打在地上的那些耀眼而洁白的阳光。他能感受到路节礼喜悦的情绪,也因此而愉悦。
一只如雪般的小手突兀地出现在黑炭一旁,它动了动,做了个拉门的动作,一个全身雪白看不清轮廓的孩子就这么从空气里走出来,身上唯一的黑是他的眼白部分。
他是雪梨。
雪梨适应了会儿新的环境,他好奇地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下整个房间,悄无声息地坐在黑炭旁边,轻轻晃着腿
一大两小就这样沉默着陪伴自己的催生者,无意中散发的微弱气息悄悄安抚着路节礼并不平稳的情绪,疏导它们回到应去的位置。
咚咚。
黑炭三只在房门敲响的那一刻瞬间化作虚无,消失在房间内前,床尾被压出的褶皱被抚平。
路节礼很清晰的听到了敲门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声。
门外的人像有千里耳一样,在路节礼嗯完才推开门走进来。
来人是路乡林,他穿着一身休闲服,身后的木柏笑着探出头和路节礼打招呼。
“早上好喔~”
嗯,即使路节礼还躺着床上,腿对着他们。
路乡林倒是一脸平静,走到鹅黄的床边轻轻掀开被子,扶起路节礼,将人挪到轮椅上。
“今天要去医院复查,大哥和慕哥先去医院等着了,我们等下就出发。”路乡林半跪在轮椅前为路节礼整理衣领,轻柔说道。
路节礼静静看着二哥的动作和他手上不经意间漏出的狰狞伤疤,眼睛眨了眨。
“二哥。”
“嗯?”
“手还疼吗?”
路乡林闻言停下了动作,他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部分没有遮掩住的疤,露出丝毫不在意的笑容,继续整理衣领:“很久之前的小伤,只是伤到了皮,不疼。”
路节礼看着温柔的二哥,心里有些疑惑。
如果不疼的话,二哥的手为何而颤抖?
路节礼懵懂地眨了眨眼睛,将疑惑藏在心里,没有问出口。这似乎是现在的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大哥,二哥,三医生,木柏,仿佛都在默默隐藏着一个共同的秘密,对此绝口不提。
想到木柏,路节礼抬眼看向一旁坐在地毯上惬意躺着的一坨人。
木柏的风格与路乡林若隐若现的刚毅不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柔和。整个人散发着开朗,眉眼温和,棕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倒映出蔚蓝天空。但配上葱绿的中袖T恤和浅棕色涤纶长裤,活像一颗泥地里虽倒伏却任然坚强进行光合作用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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