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
“我宁愿双腿残废,也不愿你见到它的样子。”
“那你先跟我走。”
柳白樱恨极了这些自诩正义的旁观者,拒绝道:“不,檀枞,现在是杀了他们的最好时机。你我沦为孤儿,乾元山庄也断不了干系。没有孟千山的恶意蛊惑,这个谢宗主未必下得了狠心。”
薛檀枞不为所动,道:“今日到此为止。”再拖下去,柳白樱的腿怕是会彻底坏死。
柳白樱面露狠色,泪光闪动,一把抓住薛檀枞的双手,“不,我们不能走,你听我说,漠光……漠光的仇我们还没有报。”
“白樱,你在说什么?”
“漠光……她……已经没了。”
薛檀枞轻笑,手心一寒,“你可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柳白樱抬起颤抖的手臂,指向企图为谢京瞻疗伤的孟松承,眼泪夺目而出、滚滚而下,哽咽不已,“我没有骗你……是孟松承亲口告诉我,他们认定漠光是西夏奸细,把她杀死了!”
薛檀枞顿时面目失色,内心慌乱不堪,“不会的,不可能。”
柳白樱声泪俱下,“檀枞,是真的,你知道我不可能拿这个来骗你。还有勒喜,勒喜也不在了。”
那双如猛兽般孤独的眼睛里,流露出悲伤的柔情,渐渐化为孤独的冷意,瞳孔里阴霾密布。
薛檀枞目露杀机地望向孟松承,质问道:“是不是真的?”
众目睽睽之下,孟松承没有迟疑,必须承认,“是真的。”
眼见蒋术奇面容失色,沈照曦的心跟着咯噔一下,小声问询一旁的方旭,“说的是云杉居的云姑娘吗?”
方旭头脑空白,径直走到蒋术奇身旁,“谷主。”
蒋术奇握紧微颤的手指,难以置信地看向孟松承,“是真的?”
孟松承深吸一口气,道:“西夏权臣之子没藏岐潜入宋境,意图不轨,乾元山庄派人击杀。云姑娘被卷入其中实属意料之外。”
蒋术奇感到难以置信,“一般的高手怎么可能……”
蒋术奇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孟松承打断,“一般的高手是做不到,但红姨可以。她身受重伤跌入万丈悬崖,粉身碎骨,再无生还的可能。”
话音未落,薛檀枞的墨箫无声无息地到了孟松承的颈边,“你找死。”
孟松承侧身一闪,横跳出格,勉强躲过了薛檀枞的突袭。这样的对手千载难逢,孟松承内心激动,迅速调整状态,迎难而上。
两人轻功卓著,身姿变幻奇快,从眼前高台打到院外树林,又从院外树林升至高远天空,再从高远天空重回高台,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以至于在场之人目光不停转圜,喟叹连连。
昔日孟松承大败钟子砚时,曾有人在场见证,描述其场面百尺危楼、云沙飞腾、壮观非常。而今日,竟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这逾云飞腾之景。无尽的风、灼热的日随着玉箫蕴气辉腾都倒向了薛檀枞一方,任凭孟松承剑如蛟龙亦是无用。此时此刻,无数的气道顺着他的毛孔钻入五脏六腑、内家要穴,引发他全身气血逆行,与谢京瞻可谓是感同身受。
当薛檀枞墨箫之力骤然收回,属于孟松承的那一颗黑点,从高空中陡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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