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到来总是始料未及,锦食玉衣的卫龙华也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如何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亦或是贤良淑德,相夫教子。
眼前少女并非绝色,甚至有些普通。
只是不知为何,在见她的第一面,他的心脏仿佛停滞一般,之后那位散发着丝丝药香的少女便住了进去,往后余生里,疗愈着他疲惫的内心。
少女却冷着脸将药碗狠狠拍在卫龙华的身前,头也不回的离开。
卫龙华只得讪讪地笑着。他端起碗一饮而尽,许是中药太过苦口,卫龙华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他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脸色阴沉不定。
这件事太过蹊跷,自己与齐叔外出不到半旬,卫家就被灭门?
他脑海中不断思索着,镖局经营数十载,人脉遍布两州,即使有仇人,也绝不会强到一夕之间就能干出如此之事。
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
纷乱的思绪不断侵蚀着他疲倦的大脑,不知在何时,他又与齐叔骑马并肩走在苍澜山深处。
那是从无人踏足的禁区,雾霭沉沉,身旁尽是百年的古树,古树龟裂的外皮无言的述说着历史的沉淀。
每每同齐叔走在苍澜山内,他都会不由得生出些许自豪之感。
苍州之地,群山并起,沟壑纵横,交通极为不便。而此也是他们镖局立身之本。通过无人敢入的苍澜山,至少节省三天时间,而这三天时间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造就了通远镖局的一家独大。
路途日久,在齐叔的带领下,他又来到一座坟前,杂草丛生,半人高的石碑上单单一个秦字。
齐叔默默地在碑前清出一片区域,带着他恭恭敬敬朝坟墓拜了一拜。
随后将带来的货物规规整整的贡放在坟前。
卫龙华开口问道:“齐叔,这里是谁的墓?”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齐叔好像心情十分不错,难得开口道:“是我和你爹的恩人。”
卫龙华有些吃惊,前几次他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但齐叔并没有回答,这次机会难得,他也将心中疑惑一并讲了出来:“那贡品为什么都是些这种东西?”
齐叔神色微动,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都化为一句:“你以后就知道了。”
卫龙华也只得压下心中疑惑,等待着日后。
突然,天色骤变,一只干枯的手从墓中伸出,他大吃一惊,转身看向齐叔。
齐叔不知何时已经满身鲜血,身上的处处刀伤,他本能的向后退去,齐叔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张开空洞的嘴,无声地向他逼近。
卫龙华有些崩溃,想要逃离,却被背后伸出的手死死掐住,他艰难地回头。
本是温柔充满活力的少女,此刻双眼渗出鲜血,白净的面容因痛苦而猩红扭曲,却努力地朝哥哥微笑着。
越来越多,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他被淹没在众人的死尸中,无声的嘴中不断重复着:“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
他于众尸中,突然睁开双眼。
布满血丝的双眼无神地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满头的大汗浸透了枕头,再无困意。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循着药香来到后院,看到少女的一刹那,他的痛苦、迷茫、恐惧都消失了。
少女背对着他端坐在小凳子上,身前众多药罐烟雾缭绕,一只硕大的蒲扇不断的摇晃着。
弥漫着的院子里,卫龙华不知何时已踱步到少女身旁,他细细端详着少女。
细密的汗珠不断在少女白净的脸上流淌,滑过额头、滑过鬓角、滑过眉心,在挺立的琼鼻上汇集成水珠,滴在土壤上,顷刻就消失不见。
他痴痴地看着少女,眼神中尽是融化的爱意流淌。
少女察觉到异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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