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楠居士?这名号怎么听得怪怪的?
“不知道。”
“哦哦,忘了老大你失忆了……聂老先生就是写出山水共清明,大地分一线的那位文坛巨擎。他不仅来过这醉鸳楼,还给了这春十三娘一个灵珑悦耳,绕梁三日的外号。”
许清一开始还觉得这春楠居士的外号有些熟悉,经过朱元德的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在陆晚禾的房间里看过这首诗。
如果他所记不错的话,那张字画上的名印就是这几个字。
没想到身居室内的三房陆氏,竟能得到这种文坛大佬的题诗,看来陆晚禾要比自己所想的更加不简单。
马车在醉鸳楼的楼阁面前停下,一名打扮着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
听朱元德先前的介绍,许清知道这人是醉鸳楼的老鸨,姓陈。
“哎呦喂,前两日我在坊间听到有关于许大公子的传言,可把我担心坏了……您说您这么金贵的身子,怎么能磕着碰着呢?”
陈嬷嬷显得极为熟络,几句话便拉近了自己与许清的关系。
“快跟陈妈妈上去瞧瞧,一定给几位公子选一套最好的房间。”
“这还用选吗?”朱元德挑了挑眉,说道:“陈嬷嬷你也知道,我老大就喜欢你家这天字一号房,还不快把那地界收拾好?”
“这……”
陈嬷嬷的脸上虽然笑的灿烂,但她却说不出来后半句话。
如今的天子一号房,已经被一位京城的公子哥包圆了,听说那位公子爷的身份尊贵,她可不敢把人家给撵出来。
可这许大少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许氏在素州崛起,自己这醉鸳楼多亏了许大公子频繁光顾,才能在官家人面前硬起腰板。
她谁都得罪不起。
“二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楼上今天得挪作他用,要不然咱们就在南边的地字一号将就一下?反正这春十三娘在哪唱都能听得到。”
“能一样吗?小心我把你这店……”
朱元德怒气上涌,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惨叫从门内传来。
过不了一会儿,一名身穿貂绒大衣的年轻男子被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丢了出来。
“张兄?”
朱元德探出头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人确实是他们的好友,张家的公子张瑞海。
张公子此刻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头脸上还鼓起了几个大包。
陈嬷嬷看到这一幕,眼睛都快瞪直了。
“张……张公子,您这是……赶紧叫隔壁医堂的大夫过来,可不敢把我们的张公子给伤了。”
这被扔出门外的张公子看着许清,断断续续的说道:“老大,你可得替我做主,里面那抢我们房间的人,不讲道理……”
许清目送着被人抬远的张公子,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他可没想到做纨绔子弟逛青楼还有挨揍的风险,看那两名大汉健硕的模样,他也不像是对方的对手,不如找个借口开溜吧?
“老大。”
许清听到朱元德叫声,改变了主意,准备先去这楼里看看情况。
跟在他们身边的陈嬷嬷也不敢说话了,因为刚刚那揍人的武夫明显不是她醉鸳楼的护院,是那名京城贵公子带在身边的护卫。
那张公子本来都劝好去地字一号房了,可不知为何,还是被那京城公子给打了一顿。
醉鸳楼内部,和许清想的有些差异。
这座建筑之外平平无奇,但内里却装饰着金顶红木壁,绘制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
地板上铺着色调柔和的锦织地毯,两侧挂着不少照明用的灯盏。
不得不说,这座建筑是好好被人设计过的。
放眼望去,整座楼阁内部开阔精致,不仅凸显出了中心处的半圆舞台,还使得几层楼里的日光能透过特殊的镜子照耀在台中央,让起舞之人变得更加显眼。
“真是独具匠心的设计,只可惜……”
许清没看两眼,便有两名如小山一样高壮的男子堵在自己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二人穿的都是半截衫,线条分明的大块肌肉如钢铁般坚硬,还不时地在上下起伏。
许清面色有些尴尬。
他是来喝酒听曲的,不是来欣赏虬髯大汉的。
“我家公子说了,许公子一行人不得入内。”
“哎哟,你知道你们面前站着的是谁吗?这可是苏州许氏的公子……”
朱元德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人如老鹰捉小鸡般揪了起来,他那肥胖的体重,在对方面前好像根本就如同无物。
被提溜起来的朱元德想起了刚才张公子的模样,也变得老实了许多,不再多嘴。
“但我家公子也说了,许公子要是想进这醉鸳楼也可以,不过你得再说首你家陆氏的诗词,规格和水准都要达到昨日那篇《十五圆月夜送郎君》。”
“什么?”
许清本已做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准备,却没想到这装逼打脸的剧情还能被这护卫送到脸上的。
“就要一首?”
那虬髯护卫面无表情,冷声说道:“说出两首的话,我家公子就把这天子一号房拱手让给你。”
“有意思。”
许清伸头望了眼醉鸳阁内,发现这楼里面的人还挺多,不仅有莺莺燕燕的歌女舞女,还有不少已经入席的宾客。
能白日就来此处晃荡的人,无不都是素州城里有些家世的官宦子弟。
“行吧,陈嬷嬷去安排两个写书的人,我这就把诗词念给你们听。”
陈嬷嬷本来还为两家公子相争犯愁,可谁曾想,这二人争论到最后竟衍变成了一场斗诗大会。
昨日诗会里的情况她也有所耳闻,听说许府陆氏凭借这一首诗几乎成了整个江南文坛的名人。
已经有人把濮园诗会上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的传到了京城里,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陆氏的名号就会传遍大齐的大江南北。
如今能在醉鸳楼里再得到陆氏的两首诗,她这青楼是不是也可以流芳百世,屹立不倒了?
一想到此,陈嬷嬷的嘴都笑歪了,忙招呼着楼里的伙计给舞台上腾位,把楼上的纸墨砚台给搬出来。
见许清竟真打算上台去念诗,青楼的看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家伙不会是来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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