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心声说道。
“溺水”就像“宿醉”,倘若放置不管那就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来恢复。但如果能够及时以正确的方式“醒酒”,那就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极大地减轻“宿醉感”。
另一个心声说道。
异议!
这里有两个问题。
第一,溺水和宿醉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即使是“溺水”也一样。
第二,修普你自从幼儿园毕业后就没有碰过酒精饮料,他怎么可能知道宿醉是什么感觉。
凯微微躬身用双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虽然什么声音都没有,然后立刻挺起腰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修普。
修普一边抚摸着身旁的追风一边看着凯的黑影。
就是这么一回事,凯能读取刘心正人生中极小一瞬间的记忆。很不巧,这极小的一瞬间刚好就包括了刘心正最无所事事天天待在宿舍刷视频的大学某学期。
刚好在刘心正所生活的世界以及他自己的命运被改变之前。
凯的残魂只是误入了刘心正的记忆中,无法自行选择读取哪部分的记忆。
凯甚至不知道修普前世的名字叫刘心正,以及修普其实叫修普诺斯,他还没给自己取一个姓氏。
是的。
诺斯不是修普自己取的姓氏,只是黑丘的大家把误以为修普和镇上第三好的旅店的店长玛姆·诺斯有着相同的姓氏。
如同修普内心深处希望的一样,凯只是读取了记忆,没有恶意。
修普自己倒也不是就这么相信了凯的说辞,只是除了这部分以外,凯对于读取记忆作出的其他解释—修普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全部都会被杂音覆盖住。
凯甚至努力地在记忆里去找其他的词语/事件/比喻/概念来一点点替换掉可能是敏感处的部分。
即使连凯自己都不能理解他用来替换的这些“毕业”“幼儿园”“无法逃脱的莫比乌斯环”之类的词语的真实意义,但只要凯有那么一点透露真相的意思,就算是全程汪汪叫也会被杂音干扰。
凯在修普视野里不断试错后终于放弃了,针对着修普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来了一段小病区的模仿秀后又消失了。
杂音掩盖下的语句修普无法理解,但是凯为了绕开杂音干扰所做的尝试,修普则是瞬间就能理解,就好像这也是刻印在身体里的本能。
如果要打比方,修普觉得这就像做数学试卷。尽管连题目都还没有看完,但只要看一眼平面坐标图,数学公式就出现在了脑海中。
这是因为我和凯是同一个身体的原因吗?修普思索着。
不过凯有一点绝对说错了,现在这个状况肯定和宿醉后刚醒酒一样。修普一边手脚并用地爬上追风的背上,一边想着。这大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上马最艰难的一次。
另一边,奥菲蒂丝也不好过。她和修普一样,仅仅是恢复到了勉强能走路的状态,脚步无力、四肢虚浮、头脑昏沉。
而她的爱马烈焰不像追风一般善解人意。
深红色的骏马不安地看着自己虚弱的主人,它不理解主人扒拉着自己的皮毛是做什么,只能根据自己的想法将身躯突然靠近,或是扭过头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主人。
结果这更加加大了奥菲蒂丝上马的难度。
“哟~在地上干嘛了,是想和芭蕉一样被种在地里面吗?”修普趴在马背上,有气无力地喊道。
“奥菲蒂丝姐姐…”诺雅担忧地看着,她刚说完前半句,招呼比十方去帮助奥菲蒂丝的左手抬起到一半,后半句话立刻被奥菲蒂丝举高的右手止住:“谢谢。我可以。不需要。”
鲁格夫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混蛋,你们好了没有。我们要出发了。”
其他人没有理会商人,只有比十方朝着商人举高了翅膀,然后脖子一歪,舌头一吐,属于青羽大鸟的鬼脸就完成了。
后来,修普知道了,鲁格夫貌似想在众人在护理室时赶紧上路。但比十方拦住了马车。并且成功劝说了夫人和孩子留下来,鲁格夫也没办法对家人发作,只好不情不愿地叫车夫停下。
顺带一提,这些是去掉了比十方那些过于自恋浮夸的自夸后得到的事件简报。
伊登村离城里不远,去到最近的城门也不过一两个小时,路上更是行人来往不停,可以说路途已经没有危险了。
而修普一行人的酬劳是直接由公会转交,即使鲁格夫偷偷离开,也不会影响。
但在这种情况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偷偷离开实在让人感觉不舒服。
即使考虑到是奥菲蒂丝恐吓在先,修普还是有些恼火。
回到当下。
奥菲蒂丝缓缓呼吸着,左手轻轻地抚摸着烈焰,举起的右手就静止在半空。
然后,就像齿轮来到了正确的位置,奥菲蒂丝举起的右手闪电般拍下。
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吓到烈焰,赤红的骏马平地跃起,奥菲蒂丝更是借助跃起的这股力在半空翻身登上了马背。
烈焰落地,奥菲蒂丝更是虚脱一般整个人贴着她的爱马。
“好,可以出发了。”奥菲蒂丝举起右手,竖起大拇指。
在伊登村短暂的停留结束,修普一行人正式踏足扬波城。
......
扬波城北城区。
一片人烟稀少略显荒凉的街区,坐落着一座破旧的大庭院。
庭院虽旧,但并不脏乱。
这让庭院和外面的街区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男人出现在庭院门口。他头发脏乱,穿着一身由不同颜色的布条缝合起来的宽大袍子,底下的衣物却洁白无尘。手中提着一个大麻袋,背后背着一个被白布仔细缠住的宽大长条状物体。
他不自觉地咳嗽两声,推开庭院大门,没打招呼,也没人响应,径直走向最中间的大屋。
滋啦一声,木门发出可悲的呻吟。
“你迟到了,沙姆斯。”大屋中央木桌,黝黑武士愤怒地朝着来人喊道。
被称为沙姆斯的男人仿佛没听懂对方的语气,他嬉皮笑脸,走到木桌前,张开双手就像要抱过去一般:“哦,我亲爱的兄弟,你可以亲昵地叫我的名字萨姆。咳咳。因为我喜欢我的名字,但我不喜欢我的姓氏,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像了。”
黝黑武士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萨姆:“你应该在太阳当空的时候就到了。”
“我迷了会路,兄弟。因为我没想到你真的就在这里。”萨姆笑嘻嘻地说,但他的眼神中却无半点真诚。
“冰刃佣兵团进军艾特利王国的先锋军居然被安排到这样一间庭院,要知道和别人碰头踩点时我可喜欢这种地方了。看来本地的佣兵不太友善啊。”
黝黑武士齐鲁卡:“你他妈明明知道那个小贱人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我被流放到这里只是那个贱人在报复。谁都知道灼格和冰刃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
“嘿,我听这里的家人说灼格和其他佣兵被海龙会压制得挺不好过的,怎么,他们还有空对你们出手?咳咳。不过你可没做出过什么值得冰刃小姐出手报复的事吧。”
齐鲁卡怒视对方:“这不是拾荒者该知道的事。”他顿了下,还是回答道:“都一样,灼格的人在下绊子,冰刃无视了我要白银级支援的请求。”
萨姆伸手从麻袋里掏出一顶打满补丁的彩色牛仔帽戴上,轻轻伸手,将椅子拉到身后,身体向身后一倒,双脚往台上一搭,仰躺到椅子上。
萨姆:“咳咳。怎么,这队就你一个白银级?听起来就不像是来抢地盘的队伍。还有我是窃贼,不是家人。”
齐鲁卡并不想向对方说明自己队伍里的情况,他说道:“我不是让你来游说那套拾荒者就是家人的理论的。东西呢,带来了吗?”
萨姆伸手一挥,宽大的袖口里甩出两样物品摔到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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