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于艳艳气喘吁吁地骑车追上志伟,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眼睛。
“志伟,你等等我,你听我说呀。”不明所以的于艳艳使出最大的力气才能和志伟并行。
看到志伟流泪,她也想大哭一场,因为她的心里好苦好苦,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请志伟到家里坐坐,父母是同意了的。可是,他们之间的谈话咋就成了这种结局?一个是爱了她二十多年的男人,一个是她爱了短短几个月的男人,为了她,两个人不欢而散。
“志伟,你别这样,你误会爸爸了。”
“谁?你说谁?我误会了你爸爸?哈——哈哈,笑话,我误会了他?可是谁误会了我?”
志伟发出无法抑制的狂笑,泪水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于艳艳,你是在指责我吗?你是说你爸爸说的都对是吗?你是说我不懂事是吗?
于艳艳一阵心酸,立时红了眼眶。是呀,到底谁误会了谁?
“好吧,就算我爸爸误会了你,可是你别生气好吗?爸爸他并无坏意,他不过是为了我好啊。”
“对呀,他没有坏意,我又如何?他为了你好,我又为谁?难道你让我到你们家里去,就是为了听你爸爸对我的教训?就是为了让他羞辱我,指责我?”
“志伟,你不要这样说嘛!你真的误会我了。爸爸为了我,说出的话也许重了些,我代他向你道歉好吗?”于艳艳极尽了委曲求全,声音里带着哭腔。本来,满心欢喜地把自己的“男朋友”带回家,原以为会让自己的爱情“锦上添花”,现在,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志伟什么也听不进去,发了疯一样,把自行车骑得飞快。
“你不要这样,志伟,太危险了,你快停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于艳艳使出最大的力气,也还是被志伟逐渐拉开距离。
“我不要听!你回家告诉父母你的委屈,你的痛苦,然后故意把我叫到你家里,让他们替你出气,现在你满意了吗?”
陈志伟的这一句话让于艳艳的心冷得发颤,渐离渐远的她在后面大声喊着: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志伟,你误会我了呀……”于艳艳难过得头痛欲裂。志伟啊志伟,我在父母面前把你夸成了“一朵花”,为何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出气筒”?就因为立场不同,两个男人彼此“势成水火”。你怎可把我说得如此狭隘?因为这舍弃不掉的喜欢,我对你已经放低了身段,又怎会逼你仰视别人?
失去理智的志伟拼命地蹬着车子,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行人,看不清道路。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远远地离开她的家,远远的,他再也不要见到他们。负气的少年,都不肯替他人想一想。
急恼攻心之下,意识渐趋混乱。然后,就那么突然,志伟似乎故意地将自行车猛地一歪,就势摔倒在路旁的草地上。他似乎没有了知觉,更不知道疼痛,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他真想就这么躺下,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知道,让时间就这样停滞下来。
歪倒在地的自行车,两只轮子在飞快地空转。
吓坏了的于艳艳急急地赶过来,车子一扔,急切地要扶志伟起来,志伟却任凭她怎么摇怎么拉都是一动不动。这一刻,他的脑中是一片空白;这一刻他感到了一种解脱,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志伟,你怎么样啊?志伟,你不要吓我,你起来呀。”于艳艳的声音颤颤地,那里边有着令人心碎的悲伤和恐惧。她顾不得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用力地将志伟揽进怀里,两个人的泪水交汇而流。
此时此刻,各种各样的滋味一齐涌上她的心窝窝。她好想也就此和志伟躺下,睡过去,永远永远也不要醒来,或许这样倒比现实中还要满足和幸福。可是,不能呵,路上的行人纷纷望向这边,有的已在附近停了下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志伟,就算我爸不对,可你千万不要这样,不要伤害自己。我好怕好怕呀……志伟,你想让我怎样呢?”
说到这里,于艳艳的泪水更多更急地落下来。她该怎样?心爱的志伟她得不到,父母双亲的不解,他们的误会,这些都令她那颗饱受创伤的心无力承受,可是,现实中她又必须要承受。
可怜的于艳艳紧紧地抱住志伟,双腿跪在了地上。
“志伟,你恨我骂我打我都行,却不该这样糟践自己。爸爸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为了我好才那样说的。志伟,我带你回家,本意是让你和我的父母见一面,也许是爸爸看你很好怕我配不上你,所以才说了那些话,他也是爱女心切呀。好志伟,要怪你就怪我吧。”
可怜兮兮的于艳艳一边大滴大滴落下泪来,一边掏出手帕轻轻地替志伟擦掉脸上的泪水。
委屈,心痛,纠结……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善良的于艳艳?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怎么到了于艳艳这里,就成了千帆过尽,归来无望?
“志伟,起来,我们回去吧。志伟,听话,好吗?”这语气真的像一个大姐姐在哄劝任性的弟弟。
声声的呼唤,使志伟那颗因受刺激而疼痛而扭曲的心渐渐地恢复了平静。他用满含泪水的眼睛望着面前备受折磨的于艳艳,好难过好悲哀。艳艳啊艳艳,你为什么要爱上我?为什么?如果你早日和我分手,或者你同意与我姐弟相称,你就不会这样,一定不是这个样子!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害苦了你,也害苦了我啊。
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几颗早早升起的星星眨起了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然而,它们又怎会知道在人间的一隅所发生的故事?
“艳艳,你说,你爸爸凭什么要这样说我?”志伟恢复了理智,对艳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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