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店门口的人流一下子阻塞,五花八门的大帽子和鲜艳礼服扎堆在一块,像是一簇簇绽放的花团。
林奇背起安黛儿,米娜和埃斯梅拉则找出店里最高的高跟鞋穿上,使劲让目光穿过身前那迷人眼的乱花丛,到达店门外的大街上。然后他们看见仍有行进迟缓的贵族车马从道路中间被挤到两侧。
此时行进在道路正中央的,是一条漆黑的铁甲洪流。
无论是骑着的高大战马,还是持重戟或重盾的战士,他们的身上都披满了黑色鳞片般细密的甲胄。夕阳的橘晖落在甲胄上,好似清水滴落墨池,转瞬便被吸收干净,没有半点多余的光彩折射出来。
他们沉默地前进着,没有人理会路边贵族愤怒的瞪视或者三两句的脏话,任由长长的铁甲裙摆垂曳在地面,拖出几点火星。
“是北方的鳞甲军,而且是其中负责卫戍北方亲王的部队‘黑鳞重甲军’,”林奇说道:“无光的沉默者们啊。”
“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廷山街上?从北方的安达尔省到斐冷翠,要三个月的旅途。他们起码要在夏初出发。”安黛儿疑惑地问。
“不清楚。”林奇盯着黑鳞重甲军的头部,发现并没有人扛着象征那位“凛冬之王”的黑犀旗帜。
没有竖旗,看来并没有打算表现出极度的高调,但为何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街之上、王廷之下?
……
“什么?黑色的铁甲军团?”刚得知廷山街消息的新任枢机官克伦·威尔古特的脸上风云变幻。
他这回再没心思继续调教玺座上的苏亚·莫雷诺,挥手屏退上报的执行官员后,背揣着双手原地踱步起来。
“黑色的铁甲军团,看起来像是能吸收光的铠甲。黑鳞重甲军,不会有错。”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来?谁放他们进来的?为何又堂而皇之地穿过廷山街?他们要是想上山怎么办?”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如火花般在克伦·威尔古特的脑海里迸发出来,但他一时间没法答上其中的任何一个。
在下巴上有些参白的胡须都被他捋下来几根的时候,克伦突然快步走下九层高台,向左手边走去。
“奥尔特加裁判长,洛萨诺大主教,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克伦微微鞠躬。
梵安本来正和刚踩着夕阳来的红衣大主教洛萨诺随意地聊着什么,这时见克伦如此郑重地向他们请教问题,不由地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认真的看着他。
“福音鸟从圣城飞到斐冷翠,大抵要花多少时间?”
梵安和洛萨诺对视一眼,洛萨诺摸了摸满头的白发,用有些颤巍巍的声音说道:“一季的时间。”
“跨越整个大陆,很快了。”梵安附和道。
“多谢二位指教。”克伦再次躬身行礼,然后向大殿门口走去。
一季的时间,这意味着斐兰皇帝大概是在夏初时被处死的。福音鸟飞了一个夏季,把消息从大陆最西的圣城送到了最东的斐冷翠。
每个国家只会飞来两只福音鸟,一只落在裁判长的阳台上,一只落在王的阳台上。但是这只是一种仪式性的通知,得知消息还有很多更快的方式。可是自从斐兰成为魔徒之后,光明教廷就不大愿意花精力联络斐冷翠这边,以至于各种本该很快到达的消息都要迟滞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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