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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切都趋于平静,远离生死的人大都会看淡生死,一个人的离去或许并不会影响千万个人活着,瞬间的骚动已经是对死者的最大尊敬。

后面空荡荡的座位,忽然缺少的闲言碎语,再也不会亮起的头像。

一个人的死亡还是一件可以让人动容的事。

“我还以为你会再悲伤一些。”少女说。

路上晚风,昏黄日光。

“这个世界上,还有像那条蛇一样的东西吗?”路铃禾照样请掉了晚自习,他忽然喜欢走在夕阳下河水边的步道上,也许残阳渲染伤感,河流书写宁静。

他或许不需要哭泣,他只需要暂时的静谧。

“有。”少女说。

少年轻抚过于茂密的苇草,淡色的草尖越过了护栏的边界。

“它们终有一天会越过世界的边界。”少女轻声说。

“你说,我是不是要在它们越界之前,把它们处理掉?”路铃禾并没有过多追究越界的含义。

“你并没有这个义务,当然,我不会拦你。”少女说。

“那就好。”路铃禾扯断了一条干枯的草茎。

少女冷哼一声:“但你需要变强,你需要强大到能承受我的所有记忆。”

“为什么?”路铃禾问。

“你别忘了,”少女恶狠狠地说,“这是契约的内容,所以,在契约完成之前,你必须得给我活着!”

“但目前为止我还是很欣赏你的性格,”少女说,“你不会为了所谓的朋友而丧失理性,你不会为了虚无而战斗。”

“我也不是什么中二的人吧。”路铃禾轻轻一笑。

说得好啊,他忘不了蛇牙洞穿胸膛,只是飘忽的瞬间,他就听见了死神的低语。

去跟这样的玩意儿战斗?疯了吧!

总有人会在黑暗中前行,总有人会去解决那些杀人的怪物。

而且,张杨也不算是他真正的朋友吧,他只是坐在他后桌的一个熟人,他们只是经常的说话,但频繁的聊天并不会让一个人更加了解另一个人,因为直到那次宴会,他都不认为张杨能拿出那面价值不菲的表。他不清楚张杨的家境,他不清楚张杨的性格,他能说出张杨的身高体重生日,但他说不出张杨除打游戏以外的其他爱好,他说不出张杨除了随和以外的其他性格,一个人总不可能单纯得只剩随和吧?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少女似挖苦,似无奈。

迷茫让他忘记了道路,他走了过长的路,他还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水味。

“是你。”轻柔的女声。

路铃禾宕机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是你?”

然而他是在对空气说话,那个女孩在说完第一句话后就迅速走开了。

那个女孩前不久曾被王君在幻境中侵犯。

“没想到你还会见义勇为。”少女说。

不对,见义勇为不是中二,不顾生命的见义勇为才是中二。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人家并不希望你的见义勇为。

他又看见了一头金黄色的头发,或许他与王君生来就不对付,他总能在错误的场合遇见错误的他。

“有个意外收获,”王君笑着活络着手腕,“黑煞,旋风,一只眼,干他!”

他果然是一方地痞,三个手下一个膀大腰圆,一个坚如磐石,一个机巧伶俐,一个光头,一个背头,一个中分,三人一架势,惊起一滩鸥鹭。

“我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吧?”路铃禾举起手。

打得过他们吗,我打得过他们吗,路铃禾内心疯狂提问。

“你问我干嘛?”少女一头雾水。

结局是注定的,这是一种近似于群殴的场面,孱弱的少年根本无力去反抗三名成年男子的压制,未成年人的保护权利在这里成为了一句笑话,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成年人与未成年人,有的是不同力量的人。

“跳河,”少女说,“不然你会被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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