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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说在岛上我们是有邻居的,科研捕捞船上的渔民把临时简易的帐篷搭在了我们屋后二十多米的靠水岸边上,他们偶尔住在里面,所以帐篷内的条件相对简陋。这是那种简易的帆布帐篷,扎在岸边的一块儿平地上,通过碶在地上的四根橛子固定着,岛上风大帐篷四周都需要用绳子捆扎好,帐篷门口对着我们房子的方向,帐篷内并排放着几张床,床前摆放着几张简单的桌椅,帐篷的角落里堆放着做饭的简易餐具,还有一桶淡水,一个脸盆组成了生活的全部。由于帐篷内太潮湿加上屋里到处乱扔的脏衣服,一进去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帐篷内的空间太小,我坐在门前跟他们闲聊。以后的很多日子与他们有关,自从老高走后,以后的开船任务就由他们来承担了,他们每天会带着我和李博士穿梭在江面上。

一般渔船出江打渔时船上通常会配置三个人:

老张,三人中他的年龄最长,也算是我的老乡,据他讲当初是因为家里贫穷才跑到抚远来投亲的,初到这里便开始跟着别人学习打渔,在船上一待就是十几年,在抚远结婚生子,虽然日子不富裕但也算温暖。

老周,三十出头,打渔有七八年了,人最实诚,前面提到的晚上睡觉遇到黑瞎子就是说的他的经历。

老常,是三个渔民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三十岁左右,不过打渔也有七八年时间了,他也算是三个人中最有心机的一个,也是最热爱生活的一个,可惜最后他变成了岛上的最后一道夕阳。由于突发脑溢血过早的离开了这片他深爱的江。

他们住在岛上晚饭后太无聊,老张、老周喜欢跑到我们屋里来玩儿,老张喜欢看电视、老周喜欢讲故事、老常喜欢自己待在帐篷里玩手机。他们是这条江上真正的渔民,从十几岁开始他们就漂在水上,在黑龙江上捕鱼成为他们一年当中最重要的经济来源,现在的鱼越来越少,管控越来越严格,禁捕期越来越延长,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在江上坚持多久,如果一切都没有改变,可能他们的一生都会在船上度过。由于常年的风吹日晒,他们的皮肤过早的催老,变得黝黑皲裂,尤其是那双手上面生满了老茧,人的身体可以被岁月催成这样,但他们永远保有对生活的信仰——那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是中国人最质朴的品质,我们常常把痛苦留在门外,把幸福带进家里。

离开黑瞎子岛之后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着抚远县的发展,一直在怀念生活在岛上的那段时间,有时候我的人生活在大城市里,心却已回到了那片荒凉自然的黑瞎子岛上。直到突然有一天,老张给我打电话:“小吴,现在抚远的鱼越来越难打,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我想自己养点儿鱼,你看能不能帮我联系一家南方的养殖公司,我想先过去跟他们学习一下养殖技术。”这个时候我离开黑瞎子岛已经有两年多了,我很高兴能够再次听到来自抚远的声音,我很欣喜的听到十几年的渔民要养鱼的打算,从打鱼到养鱼这可能是渔民最好的改变生活的一种方式,我欣然答应帮他一起寻找养殖公司,这样我通过发动联系朋友圈中的各种关系,最后在湖州找到了采克俊老师,采老师了解到情况后很愿意帮助我们,最后老张顺利的到了湖州开启了他的养殖梦想,那段时间由于我的工作太忙碌没有更多的跟老张交流,我只知道他2017年过年就留在了养殖厂,希望他梦想成真吧。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度过了一段惬意的时光,那个时候他们经常开船载上我们行走在江面上,我们接受着光阴的洗礼,最后把所有共经的快乐记忆留存在脑海里。渔民相对是一群弱势群体,但生活中他们表现出无比的乐观和积极,靠江吃江,抚远县依仗大面积的水域默默养活着一代又一代抚远市民,人们生活在这里,吃鱼谈鱼做着与鱼有关的工作,分享着与鱼有关的乐子。这或许就是小城渔民最质朴的生活,因为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能看到淳朴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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