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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获取到江中更多的渔业资源数据,在我们的征求下,老张、老周带着我和李博士准备去下地笼网。地笼网是广泛使用的业余或专业捕捞黄鳝、泥鳅、河虾、小鱼等的网具。材质多为塑料纤维,大致分为有结和无结两种。地笼网两侧有很多入口,但内部结构相对复杂,内呈喇叭口状,鱼类只能顺着喇叭口进,但却很难游出来。因为这种网具是沉入水底的,故而取名地笼。这种网具有多节组成,可长可短,使用时尾部一般会绑上沉重的石块儿,头部用结实的绳子扎起来,抛入到水中后将绳子固定在岸边或水中的固着物上。由于地笼网目较小,不利于渔业资源的保护,通常在多地渔业管理条例中被列为禁用渔具。

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老张把渔船开入小岛远处的一片浅水滩,这块儿水域枯水期是片沙滩,因为唯独这一片长满了水草,还能看到水草下若隐若现的地面,这片水域面积不小,船靠近水草的时候,老张把发动机熄灭,将螺旋桨抬高,这样才能防止螺旋桨打到地面,借助船上的桅杆,我们把船撑到水草丛里面。我站在船板上观察四周,此时正值丰水期,可见浅水滩四周的水流正急,水面较宽,这块儿水域恰好独立出宽广的水面,从水中冒出来的水草长得很茂盛,秆头还顶着微微泛红的穗儿,在风力作用下一律垂着头避免被风吹走。我们的到来还是打破了它们的宁静甚至折毁了它们的生命,一部分草秆挂在了船上,随着船的移动被拦腰截断,变得更加颓然。这块儿水域看上去就是江面上的一块儿草坪,随着江风向着同一个方向摆动,可能是水浅也可能是水草挽留了水面,这块儿水流缓缓流动,丝毫没有就近处水流的凶猛,显然这样柔情的水域肯定会吸引到大量的小鱼儿藏匿其中的,我们的到来似乎给了它们幼小的生命中最大的一次烦恼,它们厌恶我们在江面上的谈笑,惊扰了它们的安静生长。

船靠近水草边行进的很缓慢,只有曲折琐碎的狭窄水面,船还不敢轻易闯进草丛里,要么会被草丛围困要么会搁浅江滩。激起的波浪荡漾着两侧的青草,草簇间偶尔还夹杂着一些零星散落在水面上的紫红色浮水花瓣,还有浮萍贴在水面上,或许是我们的到来打破了宁静,不远处平静的水面中不时传出鱼儿跳跃水面的击水声,头上还有不知名的江燕在附近盘旋。这一片水浅、水缓、水清、水静,在老张的指挥下我们决定把地笼网埋伏在里面,老张先用木棍在船上试了试水深,这一片水草太多,为了便于操作,我同老周决定下到水里面,于是就在甲板上把衣服脱掉,穿着裤衩和鞋子跳入齐胸深的水中,脚下腐烂掉的草根直绊脚,稍一不小心就可能摔跤。老张掌控船,李博士辅助我们递网,这时的江水有些冰凉,不过因为气温高,适应了一会儿还是可以接受的,我们将地笼两头绑在长木棍上然后插到水里,再用脚拨开地笼下面的杂草,把地笼踩到江底,阳光正好,阳光下有说笑,让我想起了前段时间跟王哥他们去江滩洗澡的场面。

水很清净,我有了再次洗澡的冲动,渔民船上带着洗发膏,老张扔给我抹在头上,扎几个猛子,把头洗净,抓着船帮再打上几个扑腾。老周年龄比我大常年打渔,上船很麻溜,我费了半天劲才能回到船舱,身上都是水,鞋子也是湿的,索性脱下鞋子穿着裤衩子返回到岛上。

岛上多梦,要么因为疲惫要么因为陶醉,我是属于后者,我给自己定义。梦里我看见大大小小的鱼儿钻进了地笼,我跟李博士站在船头拽都拽不动。醒来的时候很轻松,嘴角还挂有笑容,心中充满期待。因为期待所以更加留意时间,经过18个小时,我们再次来到草丛边,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沉甸甸的希望,终于迎来了揭开惊喜的时刻,顺着昨天的路线我们靠近固着的两根立杆,表面看除了昨天下网时搅乱的现场其他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惊喜却在水里面,地笼里钻进了大大小小的鱼儿,同梦中一样真实,拎着鱼感觉到了“瓢舀鱼”的激动。黑瞎子岛果然是一块儿神奇的土地,一处能够让人一夜梦想成真的地方。

我们躬身伏在船帮上,将扎在泥底的竹竿拔起,竹竿连带着江底的泥巴,还有顺带提上来的地笼网,地笼出水可见活蹦乱跳的小鱼,它们挣扎的想逃出网具,越挣扎越被收拢在地笼尾部的网袋中。船上随船带着盛装鱼的网箱,我们把地笼全部拉到船舱,在渔民师傅的帮衬下,将渔获物悉数收入网箱,蹦跳的鱼遇见了水才有了些许平静。我们再次将地笼网抛置在杂草丛中的水下,带着满满的收获返程。就这样,我们在收获中往来与岛上,积累着丰富的黑瞎子岛数据。“下地笼”成了这段日子中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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