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至一月前。
曹操的大军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了徐州下邳郡的下邳城外。
下邳乃是徐州的治所,陶谦自是驻兵在此,因此曹操无法在一时半刻攻破该处城池。
“曹操大军于路屠城,徐州之民枉遭无端杀戮,真当我之罪也。”
下邳城楼上,陶谦看着下方如谱霜迎雪般尽皆白旗白甲的曹操大军,心中不免有些哀恸。
本来他派遣校尉张闿领五百步卒护送曹嵩一行人是为了向曹操示好、示弱,可谁曾想这黄巾出身的人居然如此经不住诱惑,于路将曹嵩一家屠杀干净劫财走人了!
他这倒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这后果却是让他陶谦来承担,他这上哪说理去?
如果只是想找自己报仇倒还也好,大不了自己负荆请罪,要杀要剐也任他去了,反正自己也活了一把年纪了,没必要在贪图这几年光阴了。
可偏偏曹操选择了屠城,一路从彭城国杀到下邳,鸡犬不留。在这种情况下,陶谦再不愿意,也得与曹操见一个真章了。
不过,他的手下确实没有曹操的给力,先是一场交战,结果曹豹在夏侯惇手下还走不出三个回合便是败归本阵,若非当时突然飞沙走石,只怕这下邳城也难以幸免于难。
硬实力摆在眼前,陶谦知道自己绝非是曹操的对手,可他若是在此时退步,只怕整个徐州都不会留有活口。
无奈,他只得先上书一份呈往长安,希望此时手握大权的李傕与郭汜二人能够给自己解围。奈何这一去也是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反应。
他其实挺不明白的,因为他清楚曹操此来是为了夺取徐州一地而来,所以才会不明白为何曹操要选择屠城。
今日,又是一场防守战结束,陶谦看着死气沉沉的帐中诸将,一双浑浊的老眼不免流露出些许的悲伤。
你说这同样是人,差距咋那么大呢。凭什么他曹操手下人才济济,而自己帐下却是饭桶一堆?
“诸位,有何良策可退曹操残暴之师?”
不甘归不甘,该说的还是要说的。陶谦扫了一眼账内的诸将,目光在糜竺与陈硅、陈登父子二人身上稍许停留。
他知道或许只有这三人有方法能够拯救徐州于水火之中了。
顺带一提,陶谦到任徐州的时候是黄巾之难后,简而言之,他本身就是一把年纪才到的徐州,然后凭借着本土权贵曹豹的支持,获取了“丹阳军”的军权,而他也是凭借着这支军队才能够彻底的将徐州牧的这个位置坐稳的。
事实上整个徐州若是要凑的话,凑个十来万不成问题,尽管无法保证质量,数量是绝对不输曹操的,只是他依然没有办法完全掌控整个徐州的军权。简而言之,除了丹阳兵外,他就是个光杆司令,手下各郡的太守也是听调不听宣。
陈硅父子倒是个特例,可他们也只是为了保证自己家族的利益罢了,换而言之,他们的主子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不动他们陈家的这块蛋糕。
若非眼下陶谦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击退残暴的曹兵,他也不会把本就渺小的希望放在更加“渺小”的二人身上。
陶谦开口后,聚集在下邳城楼上的一众文武顿时安静了下来。
良久后,方才有一人开口道:“府君久镇徐州,人民感恩。今曹兵虽众,未能即破我城。愿府君与百姓坚守勿出,某虽不才,愿施小计,教曹操死无葬身之地!”
····
半个月后。
“这下邳城深楼高壑,连日进攻竟都是无法攻克,这老匹夫,实在可恨!”
曹操帐内,又经过一日的攻坚依然无功而返后,纵使是他也开始暴躁了起来。
“陶谦久镇徐州,深得民心,如今城中上下军民一心,想要破之,事非易事。”
左首处的荀攸一捋胡须,眉目中也是有着不少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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