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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遮住了脸,靠什么来区分呢?

不同在黑色衣衫包裹着的单薄身子,挺拔不屈,柔而韧,周身云绕着不可冒犯的矜贵,还有举手投足间的大方有度。

出神间,谢洛书听见海渡问格将:“你可知为何世家贵女千金难求?”

格将捧场的摇头,彰显自己的机会来了,海渡滔滔不绝:“因为她们的身后是有庞大的世家大族作为支撑的。”

“世家花费十多年的时间培养出来的嫡女,知书达礼不过基础。”

“她们气质沉稳,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待人接物大方有度,妥当合宜。”

用折扇敲了敲格将呆愣的脑袋,问道:“你在长安待这么久,三公九卿,谁家的嫡女是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

“她们将来是要做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是要能撑起半边天的。”

这些话莫名就入了耳,谢洛书忽然想起来那日在永元商会隔着院子,他从窗中看到的场景。

他忽然觉得,那日那一节官帽椅有些配不上她,她该坐更好的。

可是细想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女子的未来,与他何干。

格将捂着脑袋:“可是南小姐又不是世家贵女。”

他疑惑道:“而且我怎么瞧着,她比长安那些嫡女更像贵女呢?”

海渡嘴角上扬:“这就是原因。”

视线下移落在南善宜身上:“我一眼看见她的原因。”

金陵官员里,论家世,担得起高门贵女这一称呼的怕是只有随将军的独女。

可偏偏随将军对她是散养,习武统兵,也算是她们这辈人里最独特,与众不同的存在了。

在没有世家贵女的金陵出现了一个举手投足间比世家贵女更尊贵的女子,还是个商户之女,怎么不让人稀奇。

此时谢洛书还不明白,为何南善宜在的地方,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身上。

听完海渡的话,他将原因归之于好奇。

看了一眼她柔和温婉的面容,他想或许还有一点原因是因为她确实长的很美。

后来他才知道,别人注意她或许是因为这些理由,而自己,是因为各花入各眼。

他见过的女子没有海渡多,比她美的却是有的。

和她比起来,却总是或太过艳丽,或自视清高,无趣乏味至极。

唯有她,刚刚好,是他眼里最好看的。

柳树下,南善宜手中抓着一把草木灰,亲自弯腰在地上画出两个圈,一大一小,开口都朝向北方,随后又将写了逝者名字的布帛放在圈中。

将纸钱点燃之后,又将亲手缝制的寒衣一件一件的放进火光里。

楼上的格将嘀咕道:“怎么烧这么多东西?”

谢洛书看了一眼,确实,大的那个火圈里,纸钱寒衣堆的很高。

海渡则不以为意:“许是家族庞大,人丁兴旺吧。”

谢洛书沉默不语,深邃的眸子里是小小的人影,燃烧的火光映照着她白皙的面容,一身黑袍,瘦弱却坚韧,发丝被晚风扬起,她闭着眼睛默默祈祷,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被火光吞噬。

玉佛姑姑接过银燕怀里抱着的白色花束递给南善宜。

围绕着火圈翩翩起舞,转动间,裙摆飘动从火光上飘过,如同一只黑色的蝴蝶奔赴火海,

她左手拿着花束,右手掌心拍打着左手手腕,发出清脆的声响,弯腰匆忙后退,又向前展开双臂追逐,她在挽留,在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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