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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文艺》位于西长安街七号的市文化/局的大院内,从电台出发十分钟左右就能到达。

刚进院章德凝就热情的给他介绍,“这是市卫生/局。”又开玩笑说:“我们院的人最不担心有病没人治。”

虽说这个笑话有点冷,张晚风还是很礼貌的配合着笑了笑,没说话,他在想卫生局应该不管治病,他们好像是负责管治病的。

再拐一个弯便看见一幢牌楼式的旧阁楼,从楼的左侧往里走,一座庙宇似的古式建筑座落在眼前。

章德凝又热情的介绍道:“这是市文化/局。”

没见楼内的装潢,仅看斑驳的外墙,文化/局实在简朴得有些寒酸。

他们电台的两层小楼好歹还刷了一层粉色。

“没想到市文化/局办公场所比我们电台还锻炼人。”

章德凝闻言笑了笑,“您真会说话。”

“我这人就爱说实话。”

说话间张晚风随章德凝踏进一个像斋堂的大屋子。

这就是《燕京文艺》的办公场所了,比市文化|局还要简朴自然。

文化人工作的地方,就是不一样,“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说的就是这儿吧。

还没见到杂志社其他人,他心里已经对诸位贤达表现出了敬服。

看看这里,再想想自己单位,张晚风已经下定了决心,这辈子死也是电台的鬼。

屋子一角有一小间,门上贴一纸条,上写着小说组。

“张作家,这就是我们小说编辑组了。”给他介绍完,这大姐一个箭步就跨进了办公室,“老周,张晚风同志来了。”

这时张晚风也已走了进来,就见几张办公桌上堆满着稿件,然后从一堆稿件后边站起一个四、五十岁仪态大方的女同志,正要朝他走来。

章德凝赶紧给他介绍道:“晚风同志,这位是我们的编委周燕如老师。”

这头衔一听就比自己的曲艺组代组长厉害,他快走几步。

“周编委好,我是张晚风,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晚风同志您好,谈不上指教,咱们之间互相学习,在社里叫我老周就行。”

周编委很随和,同她讲话一点也感受不到她身上有所谓的领导架子。

一听要自己叫她老周,张晚风对此很迟疑,初次见面就如此称呼会不会不礼貌。

章德凝看出了他的尴尬,立马解围道:“我们杂志社编辑之间从来不称呼职务,都是老周、小章叫着,这没什么。”

看来现在的单位同事之间还是相当纯粹,既然如此他也就客随主便。

然后老周又给他介绍了一下组里其他编辑,众人见过面后,老周招呼他坐着聊。

“晚风同志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投稿吧!”

这话问的让张晚风十分好奇。“何以见得?”

“呵呵!第一你的文风不像是第一次写作之人该有的,可以说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写作风格,第二就是你的小说行文扎实,连一个错别字都没有,这种情况我当了那么多年的编辑也很少见。”

“对了,你的小说还有点新闻稿的意思,你应该干过记者。”

老太太此言一出,张晚风就不淡定了,他投稿写的收信地址是自己家,来的路上章德凝就说了她是从邻居那儿打听到他所在的单位。

不过,她好像没说她从自己家赶过来有没有回单位,毕竟从自己家到杂志社再到电台是顺路的。

他看了一眼章德凝,见她也是一脸惊讶。

章德凝见张晚风望向她,赶紧摇了摇头,表示我啥都没说。

编辑组其他编辑见此心里都有了数,没听说过老周会算命啊!

见张晚风的神情动作,老周便知自己这是猜中了,颇为自豪道:“看样子,我是猜对了。”

既然章德凝没透露出一点风声,老周居然还能从他的文字中猜出他的职业,不得不说一句牛皮。

这得阅多少稿,看多少书,才能闻出他文字间的新闻味。

“您老适合干公|安,心思缜密逻辑清晰,一番分析下来让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一击彩虹屁送上,礼多人不怪。

“嗐!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就是稿子和报纸看的多了,熟能生巧罢了。”

“您老太过自谦,熟能生巧那也是靠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工作积累下来的经验……”张晚风主打一个不让话掉地上。

周燕如听他说话,眼里泛着光,嘿!这小子有点东西,什么话到他嘴里意义更加深刻。

“晚风同志,有没有想过到杂志社历练一下。”

章德凝一听自家领导跟张晚风见面还没三分钟,就被他三言两语给迷晕了,还要调他来杂志社上班,赶紧咳嗽了两声。

周燕如听见咳嗽便知道有事,望向章德凝。

章德凝小声跟她嘀咕了两句,周燕如的脸色一会惊一会喜,变化莫测。

“最近燕京电台播的《铁道游击队》就是你搞的啊?!”

张晚风点了点头。

这时编辑组所有人齐刷刷都盯着他看,看了好几秒,然后大家都踊跃发言,倾诉他们对《铁道游击队》播出后对他们一些看法。

基本上都是说他和他的团队大胆,敢为人先,次之就是夸他们录制工作水平高等等。

张晚风没想到他们录制的评书在《燕京文艺》编辑还有如此影响。

更没想到自己来改个稿,居然整成了粉丝见面会。

小说组办公室闹哄哄的,大家争着跟张晚风交流,有不清高的还想着见一见齐信英。

对于这样的要求直接选择无视,太没品味儿,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儿有什么好看的。

周燕如一看这情况,再不制止,编辑室真成了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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