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期,山东周村染织街。
山东周村行政区域图(仅作参考)
年仅14岁的陈六子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走进染织街,街道两侧弥漫着各种早点的香味。
饥肠辘辘的他连忙目不斜视,明知道看着也不会要到吃的,不如继续朝前走。
好不容易挪动到刘家饭铺前面,有些局促,要不要掀开门帘进去呢?
进去吧,回头让掌柜的看到不好,也会连累锁子叔,可是不进去吧,实在是走不动道了。
这天气一天天越发的冷了,枝条上满是冰渣子。
陈六子用力甩了一下枝条上的冰渣子,信步走了进去。
锁子叔正在炉子前面生火。
“锁子叔!”
“哎,六子啊?”
“我来帮你烧火吧?”
“不用不用,六子,我看手,你看你这手冻得。”
锁子叔将他的双手放在嘴边哈着气,瞬间感觉到了丝丝暖意传递过来。
“今天要到吃得了吗?”
“没有,今天天冷,门关的紧,听不见我叫唤。”
“来,你坐这儿等着。坐下坐下!”
锁子叔从大蒸笼里端出一个大碗来,里面浅浅的一层面疙瘩汤,放在陈六子跟前。
“六子啊,今天天气冷,来吃饭的人也少,快点吃吧!别可是了,快吃吧,掌柜的回来看到不好,吃吧吃吧!”
“锁子叔!”
陈六子声音有些哽咽。
松了松腰上的草绳,端起大碗就直接灌了起来。
“六子,今天是腊月初八啊!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死叫花。今天夜里你可得小心,我看你啊还是寻摸个草垛,再不你看谁家的门洞子避风,对付他一宿。”
“锁子叔,您放心,昨天不比今天冷,冻不死我。叔,我得走了。趁着天还亮着,再出去要要,说不定再碰上个像是苗瀚东苗少爷一样的好人,再要个大白馍馍!”
见他中气十足的样子,就要去掀门帘子,锁子叔一把拽住他的破棉衣,“哎,六子,我这里有半块饼,你要是要着吃的,就留着,要是要不到吃的,就把它吃了吧!哎,要说咱爷俩不沾亲不带故的,可我这心里就是惦记你,今天晌午吃这块饼的时候,刚吃了一半,就想起你来了,剩下的说什么都吃不下去了。这天马上就要下雪了,要不你上我那窝棚去对付一宿吧?反正你婶子瞎,也不嫌弃你脏!”
陈六子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锁子叔,赶明儿我发了财,一定送您老人家大金元宝!”
“好,叔等着!”
“叔,您还别不信,说书的人说了,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皇上轮流做,今天到咱家!叔,我陈六子也是堂堂男子汉,就不信要一辈子的饭!”
锁子叔将陈六子送出门,还再三叮嘱,“千万千万不能睡着了啊!”
虽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又一次给了陈六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转了好几条街道,别说要到吃的,挨了好一顿打,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对方就要放狗咬他了。
“呸,早晚把你家臭狗给药了!”
用手摁了一下怀里的半块饼子,又想起了锁子叔那张和蔼的脸,一天的阴霾都消散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再没有要到一口吃的,正饥肠辘辘的时候,他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小憩了一会儿。
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已经14年了,活了多少岁就要了多少年的饭,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就因为生下来六斤,别人都叫他小六子。
好在他还知道自己姓陈。
老天爷这是想要玩死他啊?
上辈子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就没他一眼看不懂的,虽说学问不高,但是应付街面上那些事儿足够了。
好不容易在三十九岁爬上了红花双棍的坐馆位置,好日子还没品出个好来,特么就穿越了。
但凡你让咱上个王公贵族家的子嗣也不至于这么悲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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