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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摄政王府,深夜,乌云压顶。

偌大的摄政王府寂静无声,连树间的鸟和草里的虫都仿佛接到禁令集体噤声。

外院书房,摄政王顾桓身着靛蓝色暗纹绣金边宽袍,背对众人站在书案前,一手撑在书案上,视线落在右手上。

他的右手拇指上套着一只古意盎然的扳指,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手指修长,骨结分明。这样一只好看的手正紧紧捏住一张写着蝇头小楷的纸条,指节因为过于用力泛出青白色。

带着腥气的闷热晚风拂过烛火,光线忽暗忽明,勾勒出他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像一头蛰伏在阴影中的狼,浑身散发着森冷阴鸷的气息。

他的脸色呈不正常的苍白,左手握成拳紧贴唇边,低沉而沙哑咳嗽声不时从拳头与唇瓣的缝隙间漏出,他的

纸条上的内容他都能倒背如流,可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看,越看越觉得荒谬,终于从喉咙深处溢出低沉而沙哑的冷笑,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脸色呈不正常的苍白,目光如出鞘寒刃,冷冷地看向五步外的王府侍卫长陆剑身上。

陆剑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潮水般袭来,后背冷汗如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顾桓冷声问道:“没捉住?”

陆剑单膝跪地,动作干净利索:“属下无能,请王爷降罪!”

顾桓又恨铁不成钢地盯了他两眼,右手五指用力,纸条瞬间化成粉末。

陆剑见状想提醒他应该把纸条留下做为证据,但是看顾桓难看的脸色,还是忍住了没说,改口道:“回王爷,来人制订出如此恶毒周密的计划,还能突破王府层层守卫,完成消息传递、内外接应、成功撤退,背后很可能是个庞大的组织,王妃……”

顾桓打断他的话:“她不过是个心甘情愿被人利用的蠢货罢了。把暗桩全部撒出去,只要人还在京城,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揪出来。”

“是!”

“还有内院那二十七个人,知道该怎么做吗?”

陆剑双眼射出狠厉之色:“王爷放心,就算是铁人属下也能撬开她的嘴!”

陆剑退着出门去,在书房门外看见了抱着拂尘守在门旁的王府总管廖大海,以及他身后惴惴不安的年轻太医。

太医李庆此刻心乱如麻,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刚续弦不到两月,新王妃跳楼跳楼身死,这是他该知道的?可他偏偏倒霉撞上了。今夜薨逝的是可怜女子,他日身死的也许就是他李庆。

正想着,书房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廖大海,带进来。”

廖大海闻言,回头示意李庆跟自己进去。

李庆进门后不等吩咐“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过了一会儿,只听刚才那道声音从头顶前方传来:“说。”

李庆声音颤抖:“回……王爷,娘娘从阁楼……跌下,重伤不治,薨逝了……微臣无能,求王爷恕罪!”

“死了?”

李庆头垂得更低了:“王爷恕罪!”

顾桓站着不动,面上不喜不悲,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步走到案后坐下,开口道:“你刚才说她是从阁楼跌下,重伤不治?”

李庆刚想回答“是”,突然一个激灵,改口道:“不是……王妃是自幼体弱,伤寒不治,所以薨逝了。”短短一句话说完,冷汗一颗接一颗砸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

顾桓冷冷瞥了一眼缩在地上的人,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弹了弹手,廖大海会意,上前将抖成一团的太医领出去。

两人出门,廖大海招出两名侍卫,对李庆说:“辛苦李医正,让他们送你回去,也顺便认认门。”

李庆闻言脸色大变,愣在当场如堕冰窟。廖大海却不理他,安排完,一挥拂尘转身回去,只剩下两名侍卫漠然地看着李庆。

王府内院,平整的青石板地上跪着伺候王妃的二十七个下人,有老有小,有王妃自己带来的奶娘和陪嫁,也有她进府前就已经在内院伺侯的。

王妃出了那样的事,她们本就不安到极点,如今又突然被带刀侍卫驱赶,有人已经想到什么,不安变成了恐惧。

远处云层里忽然传出一声惊雷,吓得二十七人齐齐打了个哆嗦。有个胆子小的侍女忍不住哭出声,旁边看守的侍卫“刷”地抽出刀,吓得她用手死死捂住嘴,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

陆剑冷冷地打量众人,问:“都在这儿了?”

负责的侍卫答道:“共二十七人,都在这儿了。”

陆剑挥了挥手:“堵上嘴,关进地牢。”

一时间院子里乱成一锅粥,有哀求的、有哭泣的,还有自恃有背景破口大骂的,没有人发现寑殿内、太医李庆口中薨逝的王妃,突然睁开双眼,猛地坐了起来。

张萦震惊地看着四周、看看自己身上的宫装,眼角瞥见桌上的铜镜,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捧起铜镜,难以置信地看着里面陌生的脸。

老天,难道她竟在必死无疑的车祸里逃过一劫,穿越了?她现在是梁国同名同姓的摄政王王妃张萦?

屋外,二十七人被捆住手、堵住口、拖拽着离开。屋内,张萦还处于震惊之中,脑中像按了快进键一样把这个世界的摄政王妃张萦的一生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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