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手中紧握那油滋滋、热腾腾的烤鸡,每一口下去,不仅是肉香满溢,更似有暖流淌过心田,直教他眼眶湿润。
“他娘的,这世道,富家子弟自是不缺银钱。”陈二心中暗自嘀咕。
何重重坐于陈二对座,静静观望着他大快朵颐,轻声道:“这笔钱,你且安心使用,褚师兄家境殷实,此番资助,权当昨日的救命之恩,无须偿还。”
陈二将满是油渍的手在衣衫上擦了擦,伸手抓起桌上那沉甸甸的银钱,估摸着足有二十余两,足够他数年衣食无忧。
“那你所担的那一份呢?莫非昨日我所救,独独只是褚小子不成?”陈二口中噙着满当当的鸡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何重重苦笑轻叹:“陈二兄,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可不像褚师兄般家境优渥,不如,赠你几部典籍,当做我的谢礼?”
陈二闻言,右手蓦地一拍桌面,佯装怒色:“呔,你个小胖子,看似憨态可掬,却想加害于我。”
何重重正欲开口辩解,不料邻桌骤然响起一声尖酸刻薄的讥诮:“哼,何方村野鄙夫,于此大呼小叫,全无半点礼数!”
陈二闻声转首,目光所及,乃是一名青衫文士端坐邻桌,桌面一侧,赫然摆放一柄雕饰繁复的华美佩剑,与主人那副文弱书生模样格格不入。那人生得一双锐利的三角眼,正自顾自地浅酌慢饮,眼中满是孤高自赏之色。
何重重见此情景,身形一动,自然而然地靠近陈二,挡在他身前,对着那位青衫文士温文尔雅地拱手行礼,言辞恳切:“江师兄见谅,是我等粗疏,未曾留意惊扰了阁下雅兴,还望师兄大人有大量,莫怪罪则个。”语毕,轻轻扯了扯陈二的衣袖,示意其赔礼道歉。
陈二仿佛对此全然不察,既不望向那位青衫文士,也不为所动,只盯着何重重,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又是出自贵学宫的高足?”
何重重轻轻点头默认。
陈二冷笑一声,言语间多了几分锋芒:“他娘的,莫非你们学宫之人,皆患了同样的病症,一个个自视甚高,目空一切,如同那褚东秋一般?”
“放肆!”陈二话音刚落,那青衫文士猛然一掌拍在桌上,霍然起身,手指直指陈二,神色间怒意勃发,厉声道:“休要将我与褚东秋那等粗鄙莽夫相提并论。”
陈二闻言,非但未有退缩,反而放声大笑,手中鸡腿被他随手一掷,稳稳当当地插在了桌上,宛若一杆战旗插在了疆场之上。“好一个自视甚高的学宫弟子,我陈二虽不才,却也懂得何为‘士可杀不可辱’。你我素未谋面,便出口伤人,这学宫的礼数,难道就是以貌取人,高高在上?”
何重重见势不妙,连忙站于二人之间,一手按住陈二,一手朝那青衫文士微微摆动,试图息事宁人:“两位息怒,江湖之大,能在此相遇便是缘分,何必将那口舌之争,化作无谓的刀兵相见。江师兄,陈二兄并非恶意,只是性情中人,说话直接了些。”
青衫文士怒气未消,但碍于何重重的面子,冷哼一声:“既是误会,那便作罢,只是江湖中行走,还望谨言慎行,莫要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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