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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模下巴,栾三娘不知道他的底细,不知者不怪,他没有心思就此深究。感受这副假面不透风且滑腻的触感,他讲道:“就这个事情,这次你说的很对。我是要杀甜老爷。那四个人与我做了约定,计划今天入夜动手。而且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完美。”

栾三娘讲道:“这次来,不消说是要拉我入伙。”

那人讲道:“对,事成之后,你可以得到五分之一的财产。”

五分之一?栾三娘对这个数据不太明白。

她讲道:“还有一份?”

那人讲道:“我不需要钱财。”

栾三娘讲道:“你杀他不是为了钱财?

那人讲道:“为钱财杀人的只是一群讨饭的强盗而已,这是一个没有品位的追求。他们早晚会被淘汰掉的,被另一群优雅绅士替代。这个世界需要艺术的罪犯。这些绅士能给予这个世界高尚品味。”无意中,也是有意。

他或许还未发觉她说的其中也包括身前这个女子,又或者是故意,还是骄傲,而且他也认定自己的事情不着急。这似乎就是这个悠哉轻浮的神秘家伙的心理。

栾三娘讲道:“和艺术沾边果然都是一些喜欢故作神秘的蠢货。你这个蠢货方便透露自己的名字?”不去想拿此人开玩笑的后果。

那人不在意口角。只是手上动作不停,反而比着方才更甚,这人的耐性倒是不错。没过多久,也是在栾三娘问题下一瞬,他开口讲道:“我一直都没打算隐瞒。问到,也会很乐意告诉你。”那人又摸了下下把。

窗外雪境反射来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也有行人无意的投影遮挡,这人不假思索的摇摇酸疼的黝黑脖颈。外面的光与影子,遮住了这人一半的身体。自鼻梁间为界限精准无误,仿佛被人切割开。这道影同样也遮住了与他共享的赤裸少年。

一个少年疲劳的仰卧在床头,窗外的光与重叠的影,加上那人与栾三娘,这不就是一副意境美的反应吗。这只是一副奸人作乱,更不要提什么意境美,实际上栾三不喜欢这样。

但是她又觉得此事有意思,这其实和她的事业并不冲突,反而有益,这两人毕竟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又是在上一音调降下一瞬,这人觉得此事已定,他讲道:“我是鲁易秋。”手上顺势爬上栾三娘的面纱。他又讲道:“那个黄鹂追血就是我送的。刺激刺激那个老家伙。”

栾三娘感受这手老练丰富的柔和,她讲道:“我现在相信你是俊男了,不好看的男子是不会叫鲁易秋的。”她似乎还很高兴。

鲁讲道:“我现在来说说计划。”

栾三娘讲道:“你就这么信我的?你不怕我透露出去?”

鲁讲道:“害怕。不过我有信心能让你开不了口。”手上力道更胜方才。

栾三娘讲道:“你说吧。”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老实。

鲁讲道:“其实嘛,很简单的,我需要前面四个人设法拖住那个鹰虎榜,好让我去杀甜老爷。就是这样。”后面,鲁先把娈娘子,平整的放在顺眼的位置,手上的动作还不舍得停下。栾三娘躺下,让这个绅士随意的态度让鲁想起了前几天那个新鲜玩具。再看看这个女子胸膛无端起伏带来的热燥雾气,他是想不到此番会有这么一想。

那是自我评估的想法。

如果会有,难道天下所有女子都是这样感觉,那我会是什么人,俗气的凡人吗?他绝不能承认自己,他也不敢承认,那会让他成为俗人。外面细雪的意境早就过去了,他再看眼女子。那这该怎么办,看来只有那一个人能让我是我自己。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番思考。

他接着讲道:“将入府在中午会一起甜老爷会和他们商量计划,到了傍晚,凭甜老爷的阔绰,肯定要设宴款待,我们就在这个时间动手,那四人一动手,甜老爷一定会向他的安全屋走去。那个安全屋,很应景。”

栾三娘讲道:“四个人拖住,我成闲人了?”

鲁讲道:“你有特殊任务,这是所有任务大成。”一边女仆动手拉上帘子。

栾三娘讲道:“我还有个问题。你不是为了钱财,你是为了什么?”

鲁讲道:“为了一个女子。”

栾三娘讲道:“你很诚实。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鲁讲道叹口气,讲道:“一个对世界喜怒哀乐无所谓的女子。”

帘子布拉上,这个奴隶的女子又回去了一旁。她似乎对此喜闻乐见。

栾三娘讲道:“这种事情,你的侍女还不回避?”

鲁不要回答。

这天富翁甜老爷府上来了几个陌生人。他们来此是在中午。两边的家丁专门在门口迎接。对待熟客似的热情。

那打头的一个是个个子不高,面色惨白,腰间挂剑的,作一流浪汉打扮,可是这个福贵家丁却不嫌弃。他们为人卖命就要认真办事,上面安排也就是他们要做的。今天他们要睁开平时用不上的眼睛,仔细观察。

他们看着那几人,奇异模样,怪异服装,在门外石阶一步步走上来,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动动手里家伙,走到门边。家丁迎上对打头那流浪汉要请帖。这请帖就是甜老爷亲手书写也是他的救命稻草。那人本就是为此事而来,看在别人眼里,这么偌大的富贵之家随意进出自然要炫耀的拿出自己的帖子,他不是这么俗气,他有别一番的想法,这个想法足够支撑他理智的脑袋摈弃这不成熟的庸俗。

流浪汉掏出朱红帖子,递给家丁,家丁口里默念,仔细检查,这结果就是他们承认这帖子不错,所以那流浪汉就进了甜府。那人走后,后来几个人也陆续到场。

那个流浪汉占个怪,后面这人就要占个异服。前面那个在显著特征上还是能看出来他的身份,这个就不怎么好说。这人在那流浪汉进门后走来,是个个头不高的女子,这是与那前者对比来的,实际上她是六头身,在同类之间还算是高的,这就很正常。不正常在她是穿着几条布条出门的。只是小腹,胸膛,胡乱缠上裁剪剩下,没有规则的条形状就算是她的衣服,走在大街上她似乎也不在乎,这种开明的心理倒像是其他穿衣服的人有什么不对。她走去大门,家丁还是对熟人那样热情,不这样他们似乎就会丢了饭碗。那些问她的请帖。

这人咧嘴笑了,她讲道:“我把那玩意儿拿去换酒喝了,话说你们家老爷那张纸可真便宜,一张破纸连个杯子底子都换不来。只能弄到一滴。”她说话还有动作表演。

两只手,十根手指搭起来的临时戏台上,她的演出恍若真人一样,丑角儿旦角儿活灵活现。

这倒是那些家丁不知怎么做了,遇到平常的正常规矩的客人他们倒是在行,这么一个奇怪的人,他们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办好。但是也不能耽误时间。他们接着问道:“那你是把那一滴酒舔掉了?”

那女子讲道:“这是当然的,可是我拿东西换到的不能浪费。”她一边讲,一边往门里走。

她没有请帖,两边人一起过来拦下。

那些家丁一起喊道:“没有帖子就不能入门。”那女子想当做没听见,但这是不行的。

她在那些人脸上,伸一手指,又峰回路转,家丁一起往左看,原来是那女子指向门外。

那女子又笑了,她笑了先是鼻子皱起来接着才会张嘴发声。然后她讲道:“看,那后面几个可要乘着偷入。”家丁便凝目注神。

那几人当然不会乱闯,她看这几人纠缠不清,自己脸上实在无光但又没什么好丢脸的,就心里思考这么一个计策好让自己摆平这几个小子的纠缠,她好前去中庭。

那几个家丁回头来个个瞪大眼睛,齐声吼道:“不可入内。”就要接着往里拦。

拦是不了,那人早入了正堂,一个不请自来的人蹦蹦跳跳的走进正堂,这是一定要惹恼主人的,他们这份活计也算是做到头了,只能留下几人接着阅览帖子,一人进门禀报。这禀报是一个补救的法子,这个家丁想来是有些文章,想到这么办法就要入去正堂。

绕过中庭,步入正堂,中间放一长桌,一边附带七把座椅,正当中一定不会忘记放上一把,这当然是主人甜老爷的。

甜老爷现在就坐在椅子上,左右各站一个侍女,一个侍女托一托盘,上面又有一茶碗大小的容器,像是瓷的,里面专盛黑色药膏,另一侍女手也有一托盘,上面又有一长管烟杆,这是甜老爷的嗜好。

他不爱吃,所以他满身精瘦,到了这般满头花白的年纪自然也对女人不感兴趣,他爱的是命。一个有了万贯家财,儿子也是功绩不少,但是个个都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就没办法延续家里香火,他就算是再怎么老糊涂也知道这是个存亡问题。他为什么没有孙子?他若是没有孙子这家财到底该交给谁,他的儿子将来又该怎么过活,他只要想到这个,无不心里怨恨儿子的不争气。

所以他不能死。

自己儿子的将来未定,家族存亡之时他这个一家之主就要力挽狂澜,他要为几个儿子亲手挑选小妾。这也是算是最正常的法子,他想了许久挑了许久,终于有了希望,他还要等着抱孙子,他怎么能死?他请来的几位净是各处高手,准保他安全。现在正有一人走来。

那人是一流浪汉打扮,他进了正堂,见正中有一人像是甜老爷,心里有思量,又在默念助威,他是此番任务不妥,不知怎么办好,不如暂时观摩为妙。

他进前讲道:“在下,蜀中唐门叛乱逆贼,唐妙。”他倒是不乏幽默。

甜老爷讲道:“久闻大名,未见贵相,实属有过。”他一指靠前的椅子,接着讲道:“请坐。”流浪汉入座,甜老爷心里悄悄揩了揩额头。

实际上他也真不知道此人是谁,这几句话是在为了掩饰这气氛微妙,不知道不如就做生意客套一番,现在看来效果也算是还不错。那人入座不久又有一穿布条的女子进了正堂。

她站在门槛上,踮起脚尖,在那流浪汉脸上瞧了瞧,那流浪汉怯微微地低头不理,按照经验,她觉得此人的脸不符合此等场合,那这人来意就不太明确了。瞧了流浪汉,没想到心情差了不少,她又转去甜老爷脸上,甜老爷也笑对她,这人像是个主人样子。

她讲道:“阁下是这家的主人。”

甜老爷讲道:“正是。”他当然也是头回见这女子,不过他是喜欢此人泼辣风格的。

那女子又讲道:“巧了我也是家里主人。”拉起二把椅子,就坐在流浪汉边上。

甜老爷讲道:“阁下是哪家主人?”

那女子笑了笑,讲道:“鹰虎榜。小地方,不入耳,对不对,老兄。”后面是对流浪汉说的,她说着手目的性就伸这流浪汉衣服里面去了。

一边在里面挠弄,一边眼瞅着那人,要多甜蜜就有多甜蜜,一旁的甜老板看了都觉得该把这甜字让给她,可这流浪汉就偏偏不对上眼,就在里面的手也当做不存在,这么一来她心里有底了,她方才是看这流浪汉面色不对,这么一次是个实际的试探,那人不动声色像是修为过高实则是有事隐瞒,不敢做声,这流浪汉的表现就是个证明。她故作无趣的叹口气,收回手。

一边甜老爷看看这女子的样貌,讲道:“哎呀!看不出,老夫只是送了请帖,却不知您就是鹰虎榜的侠客。失礼。”他双手交叠,作礼似乎害怕此人,但是其中还有窃喜,他窃喜就只是此次性命无忧。

那女子讲道:“这套现在不时兴了。”

甜老爷讲道:“这您就说的不对,古往今来夸耀侠客,雅士就这么几句,前朝的朱元璋,大清的和珅。一个皇帝,一个宰相,多大的官衔,被人怠慢也就这么几句。却不知是鹰虎榜侠客,失礼。”

这人不愧是做生意的,不管多么冷场也能推销产品,还能顺便夸赞来人的价值与自己的眼光。

那女子笑了,大笑,她讲道:“这话说的好,可惜我也不和别人做买卖。”

甜老爷讲道:“那是,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那女子讲道:“不入流的人,我是曲佑幽。”

甜老爷又作礼,他这次还站起来了,他讲道:“是榜上九卫头领,曲头领,这才是有眼不识真人。”

放手坐下心里又放心几分,九卫头领就是鹰虎榜杀手集团,主人下面有九个武艺高强之人管理榜上杀手各自分配强弱任务,保证杀手平安,她这一来就算是在甜老爷心里下了一剂定心丸,这次活命机会就大大增加,他也不管此时场面,坐姿随意,都有此人了还是可以随便起来的。

曲讲道:“没长眼也没关系,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你来的。”

这句话,甜老爷不明白,这人如果要走,那他又要开始忧虑了,他还要问,可是一边家丁上堂来禀报。

家丁讲道:“老爷方才有个女子没有帖子,小人拦不住,失手让她闯进府来。”

他看到一边的曲,就知道自己的饭碗还是有保证的,门外的几个兄弟也不用收拾家伙了。

甜老爷何许人也,将将入门就只有曲,他知道家丁所指,让他下门去,家丁就下了门子回去岗位,这么一来他就给曲摆平了障碍,能给曲一个好印象,留住她的机会就不怕了。

甜老爷还要讲道:“这头领为的是谁……”这谁字还未说完又有一穿棉纱的赤裸女子进了正堂,这人是栾三娘。

她是方才家丁进堂禀报时到了府门外,一边家丁看下她的帖子,觉得不错确实是甜老爷动手书写,就让她进去。

她初入正堂只觉得一阵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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