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倒满两个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书生吸气笑道:“果然苦涩,果然喜庆,好酒!再来一杯!”
一杯之后再一杯。
二人酒不断,书生谈兴极佳,先是问午间喜宴闹景,然后又听道士一路除妖寻怪之事。
讲到那道观黑中介如何以次充好,险些坏了大事,事后道士气不过,上门理论,却寻不见人,只好牵走观中一头大青驴充作补偿时,书生不禁放声大笑。
笑声自山顶响起,传入林中,在风里隐去不可闻。
又说道刘家娘子长睡不醒时,突然一阵风穿过亭中,带来挥洒的雨水,泼了里头的两人满身。
“怎的如此顽皮!”
书生笑骂了一句,从怀中摸出一张折子来,然后迎风往空中一抛。
那折子在半空化做清气消散,融入风雨当中。
“还不往别处吹去?”
随着书生一句话,风雨改道,避开亭子周围,往其他方向吹打去。
“如此说来,道长前往清河县,是要去除掉那狐族?”
听了齐秀才的故事,书生喝干杯中酒,开口问道。
苏远尘又给对方满上,笑道:“那齐秀才也非良人,所言未必为真,贫道不过去瞧上一瞧,尽些所能及之事罢了。”
“若那狐族只是清修,并不害人,道长又打算如何?”书生又问。
耸了耸肩,苏远尘回道:“它若不曾害人,那自然不归我管,天下妖精何其多,贫道哪管的过来这许多。”
“那若它们也不肯外传纸人幻术之法呢?”
书生捏着手中酒杯,笑嘻嘻的继续追问。
似乎觉得这问题有些荒诞,道士失笑道:“不传就不传,人家的东西,难道贫道还能硬抢不成?”
“是极是极!”
书生放下酒杯,点着头开口,然后又想起了什么来,开口道:“还未曾请教道长如何称呼?”
道士也略一点头:“贫道苏紫虚。”
长身而起,书生挥了挥袖袍:“许久未来这亭中,也许久未能与人这般闲聊,真是畅快。”
苏远尘眯着眼,也感慨道:“确实,贫道也未曾这般与人讲过这一路趣闻。”
他这句是心里话,穿越来此,毕竟异乡人,总有孤寂时,还真没与人饮酒交心过。
闻言,书生转过身来,看向道士方向:“若还有他日,小生还愿听道长凡尘趣闻!”
苏远尘先是一愣,然后才举着葫芦点头道:“别的不说,先生要喝酒总是不缺的!”
书生再次朗声大笑,又看向外面风雨,片刻后,才轻轻道:“这雨也该停了。”
说着又拿出一张折子来,随手抛落崖间。
不多时,风停雨收,天上阴云散去,显露出一轮明月来,当空而照,皎洁鲜明。
看着落在山崖间的银光,苏远尘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立在崖边的身影:“贫道也未曾请教先生如何称呼?”
书生并未回头,只是一甩袖袍,山中无名清风又起,吹的他衣衫猎猎作响。
“臣,乃清都山水郎。”
然后一步跨出,身躯御风而起,直入青冥,只最后借风遥遥传来一句笑语:
“喝了道长这许多酒,小生身无长物,只有这一点小小赠礼,还请勿要嫌弃。”
这逼装的多好啊……
直到书生没入月色当中,再也瞧不见了,苏远尘这才收回仰起的头颅,心中不住的感慨。
转身之后,他才看到亭中石桌上一张折子。
好奇的拿在手中,折子一面用云篆天书写着几行小字,虽与自己所用的字体不同,但天书道韵自成,理解自然不难: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翻过折子,另一面只有三个大字:
“支风券”
心头疑惑刚起,那张支风券便化作一道流光,钻入苏远尘手心当中。
清风拂面,吹过的每一缕微风,都好像沁入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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